慈攸寧跟著顧無咎跑出去好遠(yuǎn),一直到她氣喘吁吁,腳下發(fā)軟,每跑出去一步都像是在順著慣性而非自己的意愿。
“王爺……王爺稍等!”聽到她的呼喊,顧無咎回頭看過來,腳步慢慢停下。
顧無咎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但全然不像慈攸寧這么狼狽:“慈大人比我想的厲害不少啊,竟然能跑這么遠(yuǎn)!”咬字間呼吸有些不穩(wěn),熱氣伴隨著話音奔涌而出。
聽到這話,慈攸寧本來就喘不過氣,現(xiàn)在更是有些氣的xiong口痛。
她跑的根本就沒有這么快,還被顧無咎拽著衣袖,要是一不當(dāng)心摔了,估計會獲得一個月的休沐時間。
顧無咎短短幾刻之間,不僅違背了宮令,還拿她逗樂,真是無禮至極!慈攸寧曾在父親的教導(dǎo)下在兒時也可謂知書達(dá)理,身邊的人也多是被三綱五常束縛了頭腦和手腳。
后來去了教坊作琴工,見過的,遇到的不識一個大字,粗魯無禮將發(fā)條視作廢土的人也不少。
可是像顧無咎這樣表面上文質(zhì)彬彬,身居高位戰(zhàn)功赫赫,做起事兒來卻毫無章法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慈攸寧不爽,喘著氣盯著顧無咎,臉上掛著怒色:“王爺,如此行事實在不妥,為何王爺屢屢要拿微臣來打趣?”聲音中難掩的不爽讓顧無咎一下子笑意盡失,就連呼吸聲都一瞬間小了不少。
“慈大人千萬莫要誤會,本王并非此意!”顧無咎聲調(diào)微揚(yáng),身子卻微微彎下,偏頭看著慈攸寧的眼睛。
好在慈攸寧并不是錙銖必較的人,顧無咎放低姿態(tài)給她解釋,一時間怒火消去不少。
“那王爺?shù)故钦f說,為何總是拉著微臣做這些違背法條禮教的事情?”她的語氣已經(jīng)不如剛才那樣激動,但依舊顯而易見的不高興。
顧無咎想回答,張嘴卻不知道能從哪里開始說起。
說他其實已經(jīng)重活一世嗎?說他其實心儀慈攸寧嗎?說他不愿意慈攸寧被這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規(guī)訓(xùn)成毫無生氣的模樣嗎?無論如何開口,都有些讓人不甚相信。
畢竟他的小恩人已經(jīng)忘記有自己這么一號人物了。
微張的嘴最終還是像一貫的那般,勾出一個微笑:“只不過是本王在外頭待的太久了,性子養(yǎng)成了這樣無法無天的樣子,受不了這些無聊的規(guī)矩。
”“本王想著慈大人先前也是在宮外生活,或許也對這些規(guī)矩頗有微詞。
”說罷,顧無咎直勾勾對上慈攸寧的雙眼:“不知是是本王猜錯了,慈大人似乎并不喜歡與那些無趣的條例做對?”慈攸寧垂下眼臉,手上有些不安分,胡亂在衣擺上抓了幾下,撫平了幾處要湊近了看才能稍微辨別出來的褶皺。
她確實不喜歡這些條條框框,但畢竟只是一個芝麻小官,哪里敢像顧無咎這樣,肆意無視。
慈攸寧心里小聲嘀咕,嘴上還是說著客套話:“王爺多慮了,只是微臣擔(dān)憂違背宮令,會給王爺帶來麻煩。
”顧無咎依舊在笑:“是嗎?本王還以為是嚇到慈大人了呢!”被戳穿了心思,紅暈一下子在慈攸寧臉上擴(kuò)散開,這話讓她有些不自在,眼神左看右看,發(fā)現(xiàn)四周空無一人后,又不經(jīng)意用手梳理了鬢邊的碎發(fā)。
但她怎么可能承認(rèn):“怎么會,微臣并沒有那么膽小怕事兒。
”說罷,趕緊轉(zhuǎn)過身去:“趁著天色并未完全暗下來,還是抓緊時間辦案吧王爺!”二人邊說邊向前走去,清笑聲從她身后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