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芙蓉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 ?/p>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不好意思呢?來這邊坐?!眳巧徲崆榈卣泻羰Y芙蓉坐下。
蔣芙蓉看向馬得芬,淡淡問:“你來做什么?”
“嬢嬢,我來接您回去??!”馬得芬一臉討好,“您都一把歲數(shù)了,跟爸吵了幾句,還鬧離家出走???也不怕您親家笑話哦?”
蔣芙蓉皺眉說:“我來自己女兒女婿家住幾天,誰會笑話?”
馬得芬:“來住幾天當然可以嘛!不過,明天就是中秋了。過節(jié)你總得回家過噻!怎么能跑別人家來過節(jié)?”
夏紅纓說:“嫂子,你是家里沒人煮飯,所以請我媽回去繼續(xù)當你們家不配上桌的傭人老媽子是吧?”
“哎喲!你這是什么話嘛!”馬得芬說:“爸喝多了,說了些渾話,你們就別放在心上了!
他是你親爸,他什么樣,你還不知道嗎?
死要面子,其實他私底下對嬢嬢是很好的!是不是,嬢嬢?”
蔣芙蓉沒說話。
好不好的,看怎么界定。
這些年,夏禮泉沒打過她,不像有些混球,對老婆拳打腳踢。
錢他都自己收著,每個月會給她一些零花,跟他要錢買什么他也都給。
就是,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給她妻子應有的體面。
一起上街,永遠是他走前頭,她走后頭。
來客吃飯,永遠是他在上桌,她在灶房。
她們這個年紀的女人,都是從舊社會過來的,原本也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她都習慣了。
但是,前天晚上,他居然摔了杯子,說出那樣的話,蔣芙蓉是真的被傷到了。
心里一直壓抑的某些東西,突然就爆發(fā)了出來,她很難再跟以前一樣,心平氣和地生活下去。
但是,她也沒想過真的跟著女兒女婿過。
農(nóng)村里頭,沒有這樣的先例。
所以她沒說話。
馬得芬有些尷尬,說:“嬢嬢,你就跟我回去吧!爸也后悔得不得了,他本來想親自來接你,但是他那個人你也知道,落不下面子,這不,就讓我來接你了!”
蔣芙蓉沉默片刻,說:“我不回去。”
“不回去?怎么,你還能真想常住這邊,讓你女婿給你養(yǎng)老?。咳思乙灿械鶍屢B(yǎng),哪有讓女婿養(yǎng)丈母娘的?”馬得芬看向黃菜花,就差把“挑撥”兩個字寫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