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實話實說,告訴旁人自己不是原先那個人,那……那會怎么樣?
烏憬胡思亂想著。
他抱著那沓紙怔在自己位置上,過了許久,才努力控制著呼吸,讓自己不許躲,也不能躲。
他們現(xiàn)在關系不一樣了,
他可以不用那么害怕。
出現(xiàn)問題去解決就好了,烏憬安慰自己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搖搖腦袋,不行,不行。
他光是想一想呼吸都要發(fā)顫了,是真的怕被人,也真的怕被罰著。
雖說寧輕鴻現(xiàn)在對自己很縱著,可涉及到底線上的事,烏憬是半分都不想去碰,他甚至光想想寧輕鴻知曉了這么久,每日靜靜不作聲收著這些紙張,又一句話不說一句話不提,連句暗示都沒有,如往常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就要怕死了。
可是,可是寧輕鴻既然擺了出來,還不是昨日今日擺的,而是很久很久之前就擺到了這里,那不就是擺明了等著他去發(fā)現(xiàn)嗎?
烏憬靜靜地抿著唇縫,顫著眼瞼。
他又去猜對方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刻,幾乎都要六神無主了,突然“腳步聲”輕響而起,霎時慌神地看向門處。
書房的門并未關,寧輕鴻方才洗漱時便換了常服,寬袍大袖,披著件鶴氅,進門后,又褪了鶴氅,放至一旁候著的下人手上。
剛一抬眸,就同椅面上無措倉皇地抱著一沓紙的烏憬對視上。
他甚至還未聽人的只言片語,少年一個字未說,便知發(fā)生了什么,神色不動地淡淡抬了抬指,作了個手勢。
候在書房里伺候的下人便都躬身退了下去,無聲闔上門。
烏憬看著這陣仗,呼吸都要屏住了,又硬生生憋著,不讓自己去瑟縮起來,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人走過來。
寧輕鴻走近,停在少年身旁,剛俯下身,半伸出手。
仰臉看他的烏憬就猛然閉上了眼,對方還一個動作都未做,他便慌慌張張地自亂了陣腳,全都解釋交待了,“我不小心翻到的,不是故意的!”
可憐巴巴,又乖覺得不行。
“我剛剛想把它藏起來,或者扔掉的,我我,我沒有扔,也沒有藏?!?/p>
“我等你回來了?!?/p>
寧輕鴻輕笑,“當真不是還沒藏,便等哥哥回來了?”
烏憬搖了好幾次頭,“不是,不是?!?/p>
少年被人抱了起來,又坐回椅面上,他坐在人身上,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他怕是因為他理虧,又解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