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他才起身。
家中的阿姨很識時務(wù),知道蘇小姐和周先生有話要談,于是躲進房里了,偌大的餐廳里,只有空調(diào)細(xì)微的聲音、和瓷碗銀勺碰撞的動靜。
女人斯文地吃夜宵。
周京耀沒有胃口,他摸了一根香煙,放在指間無意識地折成兩斷,黑眸盯著她問:“要和何競訂婚了?想好了?還打算生育嗎?”
蘇綺紅抬眼,片刻,淡聲開口——
“是。”
“想好了。”
“暫時沒有想過?!?/p>
……
周京耀瞪著她,但仍是克制了壓低聲音:“我不信,你就突然要跟別人好了?何競那樣的老登,一向在外頭花天酒地,不說風(fēng)流成性但是紅顏知己也不少,你這爆脾氣能忍得了嗎?”
蘇綺紅笑意淡淡:“我以前,在你身上忍過不少,習(xí)慣了!周京耀,其實女人一旦對愛情沒有了盼頭,就不太在意丈夫的忠貞了,與其說是伴侶,不如說是合作伙伴!何競身上有我想要的,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一拍即合,就是這樣簡單干脆,什么愛不愛的,那些東西還是算了吧,全是傷肝傷腎的東西?!?/p>
……
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周京耀很艱難地說道:“如果是我,求你呢?我求你不要跟旁人訂婚,回到我身邊,而我憑的是你現(xiàn)在嗤之以鼻的東西,我能保證的是,你不會吃苦、我們的孩子不會吃苦。從前,我無法改變,但我保證,以后不會再有別的女人?!?/p>
他卑微至此,將真心捧在她跟前。
一顆鉆戒,悄然出現(xiàn)在他的掌心,他說:“綺紅跟我去英國?!?/p>
蘇綺紅眼睛,悄悄地紅了。
這樣堅定的選擇,對于當(dāng)年的她來說,是多么大的誘惑,可是現(xiàn)在太遲了。
她輕撫那枚鉆戒,低喃——
“周京耀,你找個女人吧!”
“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不可能了?!?/p>
……
周京耀眸里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