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運當(dāng)即凝眉瞪向那人,那人灰溜溜三步并做兩步跑遠。
關(guān)了樓門,常運圍繞著南邊檐臺向后門走去,早有四人等著他了。
為首一人白衣樸素,中年面相折扇在手,兩鬢斑白神態(tài)凝靜,見常運快步跑來,問了句“都安排妥當(dāng)了?”
“秦叔放心,都好了,咱們走罷~”
常運樂呵呵的走入隊伍,他今年十七歲,練氣四層,和他妹妹常樂長得一般高,就是長相長歪了,小時候的靈氣勁兒消失的無影無蹤,反倒憨相越來越重,不過偶爾還是能表露一兩次狡黠面貌。
站在他身邊穿著紫青色連衣靈裙的少女就是常樂,性子柔靜,標準的瓜子美人兒臉,多數(shù)時候只是用心做事,從不多說話,有些時候遇到可惡的客人,也會突然發(fā)狠展露氣勢,和常運一樣的修為,愣教人覺得能和練氣后期修士一較高下。
“就屬你磨磨唧唧,教前輩等了這么長時間?!?/p>
說話的人聲音弘厚精煉,言語中帶著數(shù)落之意,他刀眉深重,個頭足有兩人高,自小的那件灰麻道袍模樣一直沒換過,背后黑布包裹著長槍,散發(fā)著銳金氣勢。
常樂見宗不二數(shù)落他,幽怨抬頭看了這位師兄一眼,白眼一瞬,然后低頭,自己寬慰自己不和這位嚴苛師兄計較。
“既然都安排妥當(dāng)了,便早些啟程,路途稍遠,趕到回去,正能參加大集議?!鼻胤庖娙说烬R,便先一步向城門領(lǐng)著走起來。
走在最后的女修,水藍色裙衫,頭上插著七彩玉釵,個頭不高容貌比以前增添了成熟媚態(tài),蹙眉無言似有心事,實際上這一隊人都知曉她在想什么。
門內(nèi)兩人一前一后筑基,簡雍師兄早在七日前便順利出關(guān),比他早了幾天的姜玉洲到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消息,怎能教顏真瑩不擔(dān)憂,二人早已情投意合互承終生,她眼下是真怕姜玉洲出什么意外。
五人剛出了福祿街,遠遠的便聽見一聲喚喊,“宗小友,秦道友,等等老夫~”
宗不二個頭太高,想不讓人老遠發(fā)現(xiàn)都難,他轉(zhuǎn)頭看趕來的人,花白發(fā)絲有些凌亂,原本微胖的軀體清瘦很多,這人宗不二和秦封等人都認識,喚作商富海,幾個月前才來的明月城,他家店鋪是掌門向司徒家求來的。
宗不二回頭看了眼秦封,問向商富海,“商前輩,這么急匆,有何事?”
商富海身后跟著一個年輕修士,看著眉清目秀,默默站在商富海身后,等自家長輩發(fā)話。
“聽說你家要回去,秦道友親自來接人,老夫想著順道把我家這個不成器的崽子稍帶回去,下次來的時候再帶來,不知可否?”
商富海幾月前來的時候黑發(fā)短須精神干練,這短短幾十天也不知經(jīng)歷了什么,蒼老了太多,若是商路的事情,黃龍樓早前公布過兩家的親密關(guān)系,不應(yīng)該有什么難題,只可能是自家出了糟心事兒,以至于這老家伙耗精耗神,看著壽元都像是損失了一些。
宗不二稍一停頓,“這倒不是大事,只是前輩你這邊不需要幫手?”
商富海嘆了一聲,“嗨,我倒是不打緊,只是留仙這孩子娘家一門被鬼物所害,總得回去看看,我脫不了身,只能代請你家?guī)兔λ鸵怀塘藒”
留仙就是他身后站著的那個青年的名字。
宗不二點了點頭,對秦封說道“前輩,不如就帶上他吧?”
秦封笑道“自無不妥,早些走?!?/p>
商富海一聽,趕忙執(zhí)禮彎腰拜謝,以往卻從未對赤龍門人做過這種禮數(shù)。
作罷,商富?;仡^拍了拍他這個遠侄的肩膀,“回去以后,只做旁觀,莫參與那些利益糾紛,你楚家剩下的幾位,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燈,早早退出來重回我商家,至此以后兩家各不相干,老死不相往來?!?/p>
那青年重重點頭,商富海又轉(zhuǎn)身還想說些什么,宗不二看看時辰不早了,便道“商前輩放心,您這遠侄,我等定當(dāng)安全送回去,這就啟程了?!?/p>
“好,好~”商富海煩愁看著六人快速出城,又嘆了一聲轉(zhuǎn)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