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日頭升起又落,距離那日大戰(zhàn)已過去整整三天,清靈山下軍營側(cè)帳之中,一股冷風(fēng)席卷進來,躺在床榻上的鐘紫言一聲重咳,雙眼在模湖之間掙眨。
他感覺到座在床榻邊的女子溫婉拭淚,恍恍忽忽,腦子里自然想起一個名字,司徒宓,自己那可憐早已死去的妻兒。
《金剛不壞大寨主》
呃~
待眼中景象稍微清晰些,才看清那女子,正是鞠葵,意識回歸身體,周身本就沒有好徹底的傷勢自三日前又復(fù)發(fā)開來,此刻隱隱作痛。
“夫人,莫哭?!?/p>
鞠葵將淚水拭盡,悲轉(zhuǎn)喜來,“你可醒了,我差點以為會守活寡哩?!?/p>
她幫扶撐著鐘紫言慢慢坐了起來,見自家這男人總算是清醒知覺,心里提著的心寬松許多。
小手柔荑,握捏手中,鐘紫言心頭苦澀,面上卻和煦笑了笑,“無礙,莫擔(dān)心?!?/p>
冷風(fēng)吹進營帳,沁潤心扉,一股悲涼憂傷彌漫,鐘紫言默不作聲,鞠葵也識趣靜靜相陪。
良久后,帳間一聲幽幽嘆息,“陶師伯幾日前仙去,為夫今后再也沒有至親長輩了?!?/p>
鞠葵纖手握緊鐘紫言,三日前碧游鯨將悲痛昏迷的鐘紫言托承回來,后續(xù)大軍相繼歸來,個中過程,甚至是事發(fā)背后的無數(shù)猜想都在軍中流布,身為掌門夫人,她又哪里會不知道。
營外一隊巡邏腳步聲傳來,鐘紫言慢慢披衣下榻,被鞠葵攙扶著走出帳門,路過的弟子和同軍修士紛紛見禮。
自雪間一步步踏去,霜晶吹來,鐘紫言驀然回首,看到那一身赤袍云服人影,可不正是師伯。
遙想當(dāng)年,自辛城日夜兼程趕來報信,可不正是就在此處見到他程務(wù)必詳細,列來與我查看,這事多與同盟中那些年長的前輩和師姐們商議商議,如今我派靈地充裕,弟子稀少,得力和可委以重任的干將更是缺的厲害,你要花些心思?!?/p>
“弟子尊令。”魯麟蛟興奮離去,這是他程的商議呈列,那可是上萬人乃至整個聯(lián)盟軍的出行方桉。
親眼體會今朝大軍東來的重重流程,其中各支權(quán)柄背后涉及的利益,能擁有的威望,早已不再是幾年前那一支小小的御魔城領(lǐng)隊可以媲美。
修行修行,缺了資源、權(quán)力、威望,又如何能夠順?biāo)?,這東西你有的時候,可以大搖大擺說不在乎,小道爾,可你沒有的時候,如果遇到難處,那可得承受意想不到的周折和苦頭吃的。
自家?guī)煾盖皫啄瓴贿^是被削去貪狼殿主事位,外界多少原本低眉順眼的小人立刻翻臉不近人情,說到底不就是因為失勢了。
他魯麟蛟是一心只在修行上,但此番戰(zhàn)局師妹受了重傷,那些同隊列遇到危機搶著后退療養(yǎng)的人,可沒有因為他是魯麟蛟而退讓多少。
如今自家門派眼看著一副蒸蒸日上的局面,能趁這時機多在掌門面前做一些實事,得了歷練功位,日后總能爭得一二話事權(quán),即便不為別的,就為魏音師妹也必須如此。
看著遠去的魯麟蛟,鐘紫言愈發(fā)覺得門內(nèi)可用人手太少,他沉思良久,吩咐身側(cè)值守的練氣散修:“你去傳告陶金檀、劉景升、陶沅鳴、陶望參四人今夜來我?guī)?nèi)議事……再加一個朱玉子罷?!?/p>
令出后,他也不在此繼續(xù)停留,而是快速走去距離自己休寢營帳不遠的客帳。
帳內(nèi)主位正坐著黑衣陳勰。
“處理了些許要務(wù),教陳老祖久等,還望您恕罪?!辩娮涎怨Ь磮?zhí)禮。
此番大戰(zhàn)能在沒有損耗太多兵力的前提下打贏,最后那場元嬰之爭是重點,而其中又以當(dāng)下穩(wěn)坐帳間主位的這位元嬰老祖至關(guān)要害。
若非他及時出手看護陶方隱成陣,又在后來的戰(zhàn)局中一人擋下對方兩大元嬰強敵,單憑赤龍門這點家底,無論如何也扳不回局面。
雖然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以這位的實力,就是直接出手斗那三人,盡全力的情況下恐怕留下對方一兩條命也是極有可能,但鐘紫言不能站在這種視角去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