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世上,還有誰最了解槐河五鬼,除了他們本身之外,當屬孟蛙。
作為五鬼之一松巖鬼手孟江樓的親孫女,深得孟江樓和冷七的真?zhèn)?,五鬼早年的?jīng)歷,孟蛙自然也了解不少。
五人中柳慕是大哥,冷七排行第二,林地龍第三,扶宴和孟江樓位居末列。他們成名的年代大概在一百五十年前,時值蘇王兩家和平相度,槐山獵妖興盛,處處以結(jié)隊獵妖爭名爭利,每隔年又擺擂劃榜,算是給那個年代有實力膽魄的俊杰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揚名條件。
五人成名的因由便是在一次獵妖之行中意外追去西方蠻荒巨妖坑巢,孟蛙很小的時候,孟江樓便對她提及過那事,巨大的坑巢被喚作天妖坑,據(jù)五人猜測乃是兩千多年前東洲開辟戰(zhàn)爭時,化神大戰(zhàn)所留。
初入天妖坑,各種波折詭異的事情均有遇到,好在他們一行吉人天相,不僅殺掉了本來要追殺的那頭異獸,還自一處殘敗洞窟中尋得以后倚仗其成名的鬼靈經(jīng)秘簡,因天妖坑深幽無邊,內(nèi)里路徑錯綜復雜,殘陣到處都是,不時有令人心悸的氣息散過,為保謹慎,五人暫退離開。
林地龍在早先告訴鐘紫言,他一共去過那里三次,可現(xiàn)下孟蛙說的卻不同,據(jù)他聽孟江樓說,其后三十年間,五人一共去過至少七次,最后兩次發(fā)現(xiàn)那紅白燈器至寶,也是林地龍設(shè)計欲除其余四人的動因。
殿內(nèi)孟蛙繼續(xù)講說“鬼靈經(jīng)品階極高,足夠爺爺他們修煉到元嬰之境,內(nèi)有五行陰氣控馭之法,皆以巨大鬼手傷敵誅妖,合者可結(jié)一套百鬼夜行攻殺大術(shù),五人筑基結(jié)陣可與金丹初期對抗,這才是他們成名的根本原因。
其后的三十年里,爺爺他們自天妖坑中得了不少寶貝,最大的發(fā)現(xiàn)莫過于被冥土寒冰守護的紅白燈器至寶,爺爺說那東西至少有五階之高,得之必能創(chuàng)下不世基業(yè)。
可惜燈器至寶藏在一座寒冰洞窟內(nèi),洞內(nèi)全是冥寒稀土,非土相靈根的修士,即便是金丹入內(nèi)也頃刻魂飛魄散。
所以最后只有林地龍一人接近過那至寶,是他起了獨吞之心,后來設(shè)計害死柳慕爺爺和扶宴爺爺。”
鐘紫言沉吟思索,皺眉道“如此說來,此人包藏禍心,絕非善類”
孟蛙用力點頭,“鐘大哥,門內(nèi)喬遷大典在即,鬼市和謝玄的婚禮也都在籌備,可不能被這個人害慘。”
“他既使得你爺爺雙目盡盲,你恨他么”鐘紫言問道。
孟蛙眨了眨眼睛,搖頭道“我生時太晚,爺爺他們那一輩的仇怨都是百多年前的事了,柳爺爺和扶爺爺我也不曾見過,情義尚淺。
爺爺在槐陽坡結(jié)丹失敗之前對我說過,他們那一輩的恩怨無需教我來處理,都撇清楚了。不過他沒料到林地龍還活著。”
鐘紫言唇角抿緊,頷首點頭“此人當下求來,確實有些棘手,若是助他,他必會去奪舍重生,他日難免自暗中謀劃我赤龍門。若是不助,其邪煞染體,靈魄又堅韌難滅,過段時日一旦控制不住心魔,必化行尸惡鬼,平白為這槐山增添了害蟲。你意如何”
“我”孟蛙少有的不知所措。
她哪里不知道,鐘紫言是要問她姓林的該生該死,她又哪里能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
鐘紫言等了少頃,輕呵一笑,“也罷,你心地良善,又怎能做出這種決定,先自離去罷?!?/p>
孟蛙雙目一滯,執(zhí)禮后灰喪離開,他為無法幫鐘大哥做出決定而苦惱。
殿內(nèi)鐘紫言負手慢步走向殿門口,看著門外陰寒吹過的冷風,斷水崖上有陣法布設(shè),山外大雪落在靈璧上自化消融,故在門里非刻意洞開靈璧,多數(shù)地方是沒有雪降的。
他一步步離開赤龍殿,來到早年開擴的天樞殿外廣場間,其上靈罩獨特設(shè)計,大雪如雨幕降在廣場上,小一輩弟子們分成兩撥奔跑其間,細細觀察,是常自在和魏長生一伙人正在與魏晉和姜明一伙對攻雪珠,他們個頭漸高,已然也快成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