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周洪以后的秋月和以前的秋月判若兩人,近年顯露多次跋扈之姿,別人看著周洪這位一路跟掌門走來的師兄不多與她計較,周洪自己雖有心教訓(xùn)兩句,可每次回到洞府,被那柳腰纏繞甜言蜜語相加,哪還有生氣的心思,時間久了,也就不再多操心了,或許日后會慢慢變好的。
走在云橋上,看著漸漸消失的余輝,周洪心情很不錯,他如今也練氣九層了,嬌妻在懷,筑基有望,宗門實力也是蒸蒸日上,哪能不高興呢。
唯一有些愁惱的是,自家那女人總是和他談?wù)撘恍┴澙堑顧?quán)勢的事,周洪自知不是捭闔治人的那塊料,每次與她說起,都要解釋老長時間。
確實智計大局觀這些方面周洪有欠缺,他自己也知道,但他不打算去改,術(shù)法神通這一途尚及不上姜玉洲和杜蘭等師叔,再費神去想那些彎彎繞繞,豈不舍本逐末。
周洪自有堅信的東西,例如他堅信宗門不會負(fù)他,他生是赤龍門的人,死亦是赤龍門的魂,掌門向來也沒虧待過自己,自家女人平日碎嘴的那些話純屬婦人不懂大義大信。
其實說‘堅信’也說輕了,周洪壓根就沒懷疑過宗門和自己的關(guān)系,但凡自己還有一份力,就得為宗門出盡,相等的,宗門哪里會委屈自己呢,掌門經(jīng)營二十年,家業(yè)逐漸大了,每一次分發(fā)俸祿或者交代大事,可不曾缺失過自己那一份。
心里想著掌門的好,現(xiàn)實中竟然真就見到了掌門,周洪欣喜向著云橋?qū)γ孀呷?,他見到掌門正負(fù)手看著崖下風(fēng)光,由于五殿正殿所在的地盤是后來擴建的,這里異常寬廣,崖下是真真實實的大瀑布。
周洪還沒下橋,便沖掌門招手,可見儀表可以裝,內(nèi)里大大咧咧的性格卻難改,“掌門,今日怎有雅興沐浴晚霞?”
鐘紫言鬢角白發(fā)被風(fēng)吹的微動,溫和笑道“不久前接見了同盟友人商富海,想著多日不曾巡察門里各處,此時來看看?!?/p>
“哦?商前輩來了?那位是談生意?”周洪爽朗笑著,一點也不覺得鐘紫言步入筑基期以后兩人便有隔閡芥蒂。
鐘紫言搖了搖頭,簡易應(yīng)答道“他家一個晚輩想投入咱家,年歲過了,未允,我引去黑龍?zhí)米鍪拢瑱?quán)當(dāng)幫他家培育子弟?!?/p>
周洪點了點頭,實際上外事交集這種東西,他向來沒心思理會,他只是單純的喜歡與掌門聊兩句話,年月越長,他也不知怎的,覺得有掌門在,這門里不論出多大的事,總能解決。
下意識摸著自己的絡(luò)腮胡子,咧嘴道“掌門,與你商議個事?!?/p>
“何事?”鐘紫言微笑。
“我在小一輩里相中一個喚‘魯巡’的孩子,他本命與我相似,將來也是拳掌路子,不知能不能接觸去提早教授些東西?”
說話的時候自然是忐忑的,周洪自知自己不是教授別人的那塊料,但著實喜愛那孩子,不說又不痛快,真說出來,又怕掌門否決。
鐘紫言沉吟少頃,笑道“當(dāng)然可以,你與唐林去說,每月抽出些時間去培育,將來你的那些本事盡可讓他學(xué)去。
話且說回來,若是沒記錯,那孩子資質(zhì)中等不算好,也較為文靜,與你脾性怕是不搭的吧?”
周洪拍著xiong脯道“搭,怎的不搭,掌門放心,那孩子機靈著呢,學(xué)我的本事甚是容易,等我筑基以后,如有機會,自然收他為徒?!?/p>
“哈哈哈,你這小心思此刻竟都藏不住了?”鐘紫言對周洪刮目相看,滿是善意的取笑。
周洪撓頭訕笑一陣,喜滋滋的拜別離去。
天際余輝消失,夜色降臨,鐘紫言一步步走回洞府,專心致志思索良久范無鳩的那條線,最后覺得沒什么問題,過些時日只管等待消息便可。
閉眼冥坐,再睜眼時,已到了第二日,出門與姜玉洲聊了一些事,又回來潛心修煉。
三個月以后,夏末秋近,陶方隱歸來,赤龍殿內(nèi),鐘紫言聽著陶老祖簡略講說“當(dāng)時預(yù)需一年時間才能誅除槐陰河內(nèi)的蘇正,此時他基本已經(jīng)被制服了,與之相對的,代價極其慘烈,誒,這事咱家不好再插手,先將重心放去北方罷……”
殿內(nèi)二人交談著,殿外姜玉洲快步走入,“他們終于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