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仇敵,在這一次事件中,出奇的默契和睦,將儲物戒中所有東西都擺出來,兩家平均分了個干凈。
蘇杭得到價值最高的東西是一門修煉法門,喚作太上應魔真解,王段得到價值最高的是一部地尸祭煉術,兩家各有所獲,分完儲物戒中的東西就地離散,今日以后還是仇敵。
到得凌晨時分,牯毛嶺上空浮現(xiàn)一個渾身黑氣環(huán)繞、殷血滴淋的白骨骷髏,他已然感知不到身體的苦痛,就那樣盯著蘇王兩家離開的方向看。
一只翠綠色鳥兒自下方牯毛樹林中嘰喳飛上天,它發(fā)出悲鳴哭泣,輕輕落在白骨骷髏的左手骨指上。
這具白骨傳出幽幽嘆息,“小黃,我已走上一條絕路,你自去別處修煉吧。”
小黃好不悲傷,嘰喳哭泣不舍,“不~走,一~起!”
“誒,獸類尚有此等情義,緣何生成人靈,反倒退化的比虎狼猿獸還要冷酷?!毙C道人看了看自己如今這般模樣,凄然一笑,帶著小黃飛向牯毛嶺北方一處秘谷之中。
以為玄機道人已經自爆而死的蘇杭和王段回歸各自山門以后,心情自是大好,將得自玄機道人儲物戒里的東西拿出來一個個研究應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太上應魔真解和地尸祭煉術。
天道承負,道設生以賞善,設死以威惡,這是道經中最熟悉的一段話。每一個修士都懂這個道理,可真正做到的寥寥無幾,大多人只看眼前利益,從不管后世如何。
蘇杭和王段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三百多年后的兩家正是因為今日他們拿回去的修煉法門和地尸祭煉術,而傾巢覆滅,幾無生還。
這且是后話,就在當下,剛剛過去沒十日,他們便為逼殺玄機道人開始承負代價。
先是北地狐兒崗的狐子狐孫們,為了給祖宗報仇,南下侵襲長蘇門山門,練氣筑基的狐獸連帶著其他妖獸一次次攻打長蘇門,死了上千之眾以后,分散開專門有組織的刺殺長蘇門在外磨礪的弟子。
大多數(shù)妖物靈智低下,但有少部分妖物智近似人,連著兩三個月,長蘇門一共死了兩百多精英弟子,才將狐禍平息下來。
這也只是暫時平息,此后每隔二十年,總有一批狐獸南下騷擾長蘇門,誰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直到三百年后狐獸逐漸滅種,這件事才算完結。
不僅僅是長蘇門遭遇了這種事,王家也遭了難,槐陰河里的鬼物三天兩頭就上岸肆虐,兩年間連續(xù)不斷的有王家弟子被鬼物所害,直到王段將那不知何處尋來的殘破的黃天蕩魔鎮(zhèn)邪大陣完全修好,才壓制住了陰邪鬼物,饒是如此,這陣法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破損,內里的陰物一天天強大,王家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持續(xù)完善陣法,這件事也一直延續(xù)了三百多年。
他們不知道這種事是一個已經自爆而死的人干的,既然是無妄天災,那只能一直補下去。
三年以后,兩家一時得了安生,整個槐山卻開始丟失散修,每年丟失的人少說也有四百以上,這個情況一直持續(xù)了七八年,只這一段時間,槐山意外死亡的練氣散修足有三四千人。
離兩家以為玄機道人死亡的那天已過了十三年,那些離奇的事平息了一年,落魄峰突然被一個名聲不顯的小勢力占領下來,一個叫‘章魔巖’的人主動歸附王家,為王家賣命做事。
也就是這一年,長蘇門的幼年弟子開始大規(guī)模意外死亡,都是自尹春平原新接回來的弟子,剛入門時檢察體魄機能,一切正常,個個靈慧聰穎,可總是活不過一個月便會被同一種黑氣撐爆軀體。
長蘇門三位金丹都查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這個事情一直持續(xù)了七年,直到長蘇門誕生了新的金丹修士‘蘇禹’,幼齡弟子才不再持續(xù)喪命,因為蘇禹一入金丹,抽絲剝繭探查痕跡,發(fā)覺問題出在尹春平原與槐山地界交接的河口,他在那里守了五年,來回護送接引弟子的隊伍,此后便沒有人再無故喪命了。
這時已經是玄機道人死去魔巖訕笑一聲,“這……自然是怕的。”
“是啊,誰不怕我這樣的人呢,我自己有時也怕?!毙C道人揮了揮手。
章魔巖臨走時探問道“前輩,下一步做些什么?還有您之前答應傳授晚輩的那門經書?”
玄機道人扔出一卷黑色玉簡,“黑煞經可拿去修煉,至于下一步……你我或許看不到了~”
幽幽嘆息隨著一聲清脆鳥鳴消失在地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