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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鐘紫言初聽只覺好熟悉,再細細一聽,心頭震驚,這不正是當(dāng)初他和趙充在落魄峰下殺的那頭山魈說的話,原來那頭chusheng竟然是從這里闖出去的。
“棺材,棺…就是那銀棺,棺材里面躺著一個老東西,此人和馴養(yǎng)山魈說話的很可能是夫妻或者奸情勾連之人……”
鐘紫言腦中突又想起一個人,司馬陰蠡,那人是章溫的師父,會不會就是馴練山魈說人話的人。
根據(jù)司徒十七和秦封以前的情報,黑煞堂從未有過叫‘司馬陰蠡’的筑基修士,可這人又是章溫的師父,而章溫是黑煞堂繼承人,那么……
鐘紫言對于這些人之間的關(guān)系基本有了猜測,他需要去找尋一些佐證確認,看來這是一條埋在暗處的秘史。
黑煞堂一直是為王家做事的,章溫口中說過一個人,喚作‘玄機道人’,能布置金丹封印,那修為境界最少也是金丹期。
越是深思探究,越覺得疑云深重,鐘紫言沒想到一個落魄峰竟然牽扯那么多東西,腦中想法千絲萬縷,一時也想不清楚,只得收了思緒凝目對視那些山魈。
一群練氣期的chusheng,再多十倍鐘紫言也不怕它們,不僅無懼意,反倒是殺意愈來愈重,側(cè)頭看了看司徒可兒受傷的玉臂,想必正是與這些山魈爭斗所致。
本也對這些chusheng沒有一絲認同,恰逢有一頭年幼山魈沖鐘紫言兇狠扔出尖石,鐘紫言怒極反笑,跳起身來百道冰刺施放,直接全都扎刺誅滅。
那些山魈尸體掉下石柱,觸碰到煞潭透明屏障立即被黑氣包裹詐尸,一個個奔著鐘紫言沖來。
清風(fēng)化煞,即以風(fēng)力轉(zhuǎn)化克制煞氣之道,這是筑基所悟的另外一門天賦神通仙風(fēng)體的主要能力,只要不是強過自己太多的修士,但凡想憑煞氣攻擊自己,不管是黑煞白煞還是血煞,都不會有作用,不僅不會造成傷害,還會被自己轉(zhuǎn)化后的風(fēng)卷塵刃反傷。
由于鐘紫言早年受斷水崖下血煞侵體,自身血液與血煞早已融合如一,所以即便不收外界煞氣,亦能轉(zhuǎn)換自身血煞傷敵,只不過耗費自己的血煞之力相當(dāng)于耗費自己的精血,這是除非在控制不住或者不得不用的情況下才會使用。
那些詐尸后的山魈連原本的靈智都不復(fù)存,哪里會害怕鐘紫言,一個個拼了命的往前沖,尚來不及接近鐘紫言,便被數(shù)股清風(fēng)龍卷吸盡煞氣化作白骨。
感受到自家同參靈獸在煞潭內(nèi)的煎熬痛苦,鐘紫言一步越出跳下煞潭,猛嘯一聲“清風(fēng)化煞!”
無盡的煞氣涌入鐘紫言體內(nèi),半柱香以后,那透明屏障轟然碎裂,碧游鯨極快飛出,這時鐘紫言也脫了力,正好被碧游鯨馱著出了煞潭。
下方黑煞仍舊濃烈,但鐘紫言暫時不想理會那些結(jié)魄燈草,盤坐調(diào)息良久,睜眼后一直盯著司徒可兒看,司徒可兒默默低著頭,她能猜到一點鐘紫言在想什么。
鐘紫言的眼中閃過恨意、怒意、殺意,糾結(jié)猶豫,遲遲未做反應(yīng)。
事情結(jié)束了,是該做個了斷了。
“你殺了我吧~”司徒可兒低頭輕聲說了一句,這話中已然沒有要活下去的意思,似是早就做了決定。
鐘紫言仍舊安坐不動,司徒可兒抬頭一看,那個男人的眼中此刻變得深邃沉寂,殺戮、憤恨、狂怒、邪虐,全都隱藏消無,他似是經(jīng)歷了百年的折磨糾結(jié),最后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白發(fā)微動,不見喜怒。
司徒可兒再次低頭沉默,先前她還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此時她感覺他與自己已經(jīng)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自然也不再能猜透他的心思。
此間靜得像是恒河沙海,只能感受到時光一絲絲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可兒聽到那個男人一聲幽幽嘆息,“天良未泯,且容你性命,留予司徒家發(fā)落罷~”
司徒可兒先是呆滯少頃,很快她淚流滿面,“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殺我?我做了錯事,自是該死……”
鐘紫言起身負手,悲涼道“我等三人,因兩家利益相遇相知,十年來往,其中情利早已分不清楚。
我與宓兒一時歡情,本以為可結(jié)宜長久,卻不知今番遭遇,早在多年前已經(jīng)注定,其中苦厄,非你之罪。
情之一字,最是傷人,緣起緣滅,強求不得~”
司徒可兒嚎啕悲哭,鐘紫言緩步走過他的身邊,司徒可兒一把抱住這個男人的腿,“對不起,對不起~”
此間都是傷心人,只是鐘紫言之痛卻比她強了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