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鐘紫言這七八年來最高興的一天是哪天,那無疑是今天,何止是高興,簡直激奮異常。
看著站在斷水崖邊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鐘紫言只覺他渾身散發(fā)著鋒銳氣勢,個頭竟長得和自己一般高了。
紫玄道服隨風緩緩飄動,身后黑布包裹著銹跡斷劍,那人快步向前走來,彎腰拜下
“掌門,我已順利筑基!”
姜玉洲明顯是剛剛筑基出關(guān),新的身體和靈力還沒有完全掌控,氣勢駭人。
鐘紫言雙手扶起,大笑,“恭喜姜師叔,少些禮數(shù),快快入殿?!?/p>
說罷,先自儲物戒拿出一瓶固本靈丹,小聲道“我觀你周身靈壓逼人,先服用一顆靈丹,怎也不多在那邊呆一段時間?”
姜玉洲推手婉拒,“閉關(guān)前給的還沒有用完。御劍疾馳而來,只因在槐陽城看等的那雜侍弟子,說門中有大事發(fā)生,我稍一問詢,便立即動身趕回來,以便聽候調(diào)度。”
原來是以為門里出了事,鐘紫言突然埋怨起派去槐陽城看等的雜侍弟子,怎也不說解釋清楚。
“哈哈,哪有什么調(diào)度之說,今日我要宣布大事,連著簡雍師叔筑基成功的慶賀宴一并辦了,眼下你也歸來,真乃赤龍門吉日!”
鐘紫言與姜玉洲、簡雍一齊入殿,殿內(nèi)早坐滿了人,齊刷刷起身執(zhí)禮稟道“掌門!”
鐘紫言笑著壓手,“今日卻是我活至今最高興的時候,一時間我門中多了兩位筑基修士,實乃我赤龍一門興盛的征兆?!?/p>
一頓午宴,足有六十多人一齊參與,相比起十年前可要好了太多。
赤龍殿外,最后一批朝殿內(nèi)走的人中,顏真瑩捂嘴不住掉淚,淚眼直看著剛剛走入殿內(nèi)的俊逸紫服,她身旁有一中年女修扶著她勸慰
“好了,顏師妹,你日思夜盼,現(xiàn)在人家筑基成功歸來,你卻哭個沒完,難免教人笑話不是?”
說話的人是韓琴,比起十年前看著沒老多少,細細觀察就會知道,她眼角嘴唇和皮膚已經(jīng)開始下衰,卡在練氣二層這么多年,突破沒什么希望了,全把以后的生活堵在顏真瑩身上,近年兩女越來越親近。
等這最后一批人入了場,鐘紫爽朗開懷,舉杯起身
“諸位,今日雙喜臨門,且先滿飲一杯,恭祝我赤龍一脈興盛有望,諸事順遂!”
場間眾人紛紛舉杯,“恭賀掌門!諸事順遂!”
晏會涉及所有在赤龍門做事的人,自然不是談?wù)摷h之時,杯酒靈漿,歡聲笑語持續(xù)一個多時辰,完全是滿足那些不算自家門人的雜侍歸屬感。
宴會過后,桌凳很快撤去,留下來的二十多人,便是如今赤龍門真正的抵住。
秦封和樊華這種親密客卿長老,自然是在場的,鐘紫言離開掌門朱紫椅,起身走至殿下,特意與同門們離得近了些。
殿里,眾人坐在兩側(cè),他走在眾人之間的空地,負手度了兩步,本是想了一堆豪言壯語要開場,最后終究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放棄了那些假把式,平淡溫笑道
“幾月前,送姜師叔去閉關(guān)筑基的時候,心里還在想,若是姜師叔此次不成,輕則頹唐出來,重則身死道消。
活著還好,若是死了,我能不能承受的住失去這么一位得力同門的傷哀痛心。
現(xiàn)在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就像是在做夢一般,心里美滋滋的,到現(xiàn)在還有振奮之感~”
殿內(nèi)一眾同門,沒有想到鐘紫言會以這種方式開始今日的大集議,皆溫馨一笑,聚精會神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