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香百口莫辯,她獨特的沙啞嗓音平時是磁性的象征,這時卻成為要命的證據(jù),只見她捂住臉孔狂奔而去,留下一群錯愕的護士及面帶冷笑的阿國,而錄音帶里哼哼唧唧的嬌啼卻才如火如荼的進行當(dāng)中。對于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孩家,阿國的心腸的確狠了些,趁著病房只剩她們兩人時,趙子杰以朋友的立場指責(zé)他幾句,他卻這么回趙子杰:“讓一個女人記憶最深刻的男人,不是對她疼愛照顧有加的,而是讓她難堪與受傷最深的?!薄澳阏f,這下子她還忘得掉我嗎?”阿國笑嘻嘻的望向趙子杰。趙子杰無可奈何,對于這種似是而非的歪理,辯駁也許是多余的,但趙子杰還是追問一句:“可是,你教她往后如何在同事間立足?而這對你又有什么好處?”“嘿!你倒是懂得憐香惜玉呀!賭注是她下的,人是她招來的,套一句現(xiàn)實一點的話,這叫咎由自取,怪的了誰?我輸了,得賠上一頓大餐,而贏了,卻也撈不著什么好處,到頭來只贏得了一個‘爽’字,她還有什么好抱怨的。”趙子杰啞口無言,想了想,趙子杰說:“基本上,你球員兼裁判已立于不敗之地,這樣耍弄她未免顯得不夠厚道,有欠公允?!薄鞍Γ≌l叫她那么笨,我對付漂亮的笨女人一向不客氣,不是要了她的身子,便是剝了她的面子,還好我明天就出院了,你可小心她在你點滴里頭下毒!”“哎呀!那可糟糕透頂,我的五千c。c。才不過用去一千c。c??刹幌肽昙o輕輕就被毒死,你說我該怎么辦?怎么辦?”趙子杰佯作害怕的求助,兩人笑笑鬧鬧的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一夜易過,尤其正值術(shù)后的疲累狀態(tài)。趙子杰在入夜時分吃過病房提供的餐點,陪阿國、小蘭小聊一會,十點不到,趙子杰就昏昏然地進入夢鄉(xiāng)。的難題。唉!不想那么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難題就留給時間來解決吧!
這個晚上,醫(yī)生停了趙子杰的點滴,身上不再有累贅的瓶罐跟隨之后,趙子杰漸漸可以下床走動,到外頭的護理站看看護士美眉,或者到電視間看看書報雜志或者電視節(jié)目什么的。只要避免大步疾行,基本上趙子杰是活動自如。醫(yī)院的眾生百態(tài)全然是悲慘社會的縮影,為什么趙子杰這么說呢?因為在這里趙子杰看到許多肢體殘障、奄奄一息的可憐人們,不是坐著輪椅、拄著拐杖,就是無助的躺在病床哀哀呻吟,隨伺的家人臉上也少見笑容,每個人心底似乎都有塊巨大的石頭,揮之不去、擺脫不掉。而這些情景在陽光下的街頭甚難遇見。
有機會走上大街的人們是幸福的,而悲慘的人們總躲在陰暗的角落,趙子杰心中不免發(fā)出這樣的浩嘆。小夜班的護士美眉只有區(qū)區(qū)四、五位,他們不像白班護士忙的焦頭爛額,有兩三個甚至坐在護理站里吃著零嘴閑嗑牙,銀鈴般的笑聲此起彼落,整個病房只有他們是唯一快樂的人們。趙子杰也說不上自己快樂與否?身上有傷,心中有痛,工作也不見得順遂如意,但在這醫(yī)院里,好歹趙子杰還算是傷勢輕微的,這樣說來趙子杰是該快樂的,只不過快樂是種無形的東西,你硬要加諸在自己身上,它反倒消失的無影無蹤。趙子杰沒頭沒腦的胡思亂想著,走過護理站,玉珍揚起頭對趙子杰笑了笑,喊趙子杰說:“喂!子杰!要不要吃點零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