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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景dian,過了xia午四dian半就不再售票了,接待時間有限,所以為了節(jié)省資源,每天過了五dian半,最后幾班去市里的車的間隔是四十五分鐘一趟的。
孤零零的公交車站,就只有魏之遠一個人靠在車站的zhuzi上,低著tou等車。
也許有些地方的確適合思考,比如監(jiān)獄之于韋伊的黎曼猜想,大菩提樹之于釋迦摩尼的佛。在老熊那小小的禪院中,魏之遠nei心的痛苦、糾結與偶爾惡毒的不甘都在起伏后,緩緩地沉淀了xia來。
一開始,魏之遠無法抑制地無數(shù)次想起魏謙,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他甚至覺得自己能描述chu魏謙的每一ntou發(fā)絲。
魏之遠沒有壓抑,他放任了自己信a由韁的褻瀆那人的渴望,因為他很可能很快就連思念的權力都沒有了。
然而隨著太陽西沉,溽暑漸消,檀香的味dao從古舊木架的feng隙里透chu來,他nong1烈的qg緒幾起幾伏,終于疲憊地安靜了xia來,不知怎么的,魏之遠忽然想起了那個死在冷庫里的人。
很多年了,魏之遠從未懺悔過,從未認為自己有一dian過錯,更是在事件平息之后,就很少想起。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很難回憶起那個人的形象,唯有當時的gan受,還清晰地印在心里。魏之遠還記得,在知dao魏謙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以后,他獨自一人從老熊的藥店回來,把車支在一邊趴xia去時碰到的那個冰冷的車把,和上面隱約的鐵銹味。
為什么要殺死那個人呢?
仇恨嗎?
不……沒到那種地步,畢竟那個人只是個膽小鬼,沒有給他造成什么實質(zhì)的傷害。
那是為了正義嗎?
當然更不可能——魏之遠覺得,如果自己心里有那東西,他第一個要gan1掉的人就是自己。
他的jg1神世界封閉,自私冷漠而又偏激,或許會一時心qg好,chu于舉手之勞把胡同里遇見的小男孩拎上他的車,這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如果當時不是他哥chu事,他真的會zuo到那一步嗎?
冥想的思緒把他帶回到十三歲的夏天,分毫畢現(xiàn)的記憶回放,某種熟悉的gan覺涌了上來,魏之遠突然一xiazi明白了過來——那就是他二十多年來縈繞不去的噩夢,那種深邃到了骨血里的無力gan。
他所zuo的一切都是在補償自己幼年時代的無力gan,那使得他變得時時chu1心積慮、機關算盡,甚至到了極致,就zuo到了謀殺的地步。
可那些東西就像一個張大了嘴的黑dong,只會讓人越來越深,哪怕他最后成為一個連環(huán)殺手,也永遠都無法彌補自己的心。
好在,那場無望的暗戀隨即成了他的新的jg1神支zhu,回想起來,魏之遠可以為了大哥無數(shù)次地敲響無數(shù)個人的門,然而只此一次,至他挑明了一切,被打碎最后一絲幻想的時候,那n支zhu就塌了。
自古華山一條路,而他就走在這條越來越窄的路上,死不停步,死不回tou,哪怕前面是懸崖,他也會一路走xia去,直到摔個粉shen碎骨。
……好像這樣他就能安wei自己說,自己是一個qiang者了。
就在這時,一片車燈打過來,魏之遠以為是公交來了,一抬tou,卻看見了魏謙的車。
他張了張嘴,不知dao該說什么,提線木偶一樣僵立的動作讓他看起來有幾分拘謹。
魏謙拉xia車窗,對他zuo了個“上車”的手勢。
魏之遠猶豫了一xia,坐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