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聽完趙學(xué)士的課后,大家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
沈蓽好奇像寧弈如此得老師贊不絕口,自己雖然也得老師青睞,但也只是想法點子獨特新穎,要論縝密和周全,還得看他,于是她就想扯過他的課本筆記借鑒一下他怎么學(xué)的,無奈那人死活不肯。
沈蓽嬌蠻慣了,從小到大所有人都順著她,偏偏寧弈幾次三番和她對著干,自然也不服氣硬著脾氣伸手去掏,怎料拉扯中看到了他手臂上顯露出來的傷口。
眼前的悶葫蘆又不啃聲,沈蓽扒開他的衣袖,一條條中指寬的血痕牢牢地印在手臂上,白花花的手臂上青紫交替,不忍細(xì)看,“他們又欺負(fù)你了?”男孩先是不說話,等到沈蓽停下手中的動作,沉聲冷言再問,“是不是令世顯那小子又帶人欺負(fù)你了?”沈蓽口中之人就是上次帶頭欺負(fù)寧弈那個小胖子。
她神色嚴(yán)肅,方才倒是咬著不服輸?shù)膭艃汉蛯庌臓帗專纱丝萄劾飬s盛滿了怒火,似乎轉(zhuǎn)頭就能沖上去干那群人。
令世顯收拾著桌面快要走了,聽見沈蓽大喊著他的名字,抬頭看見惡狠狠瞪著他的沈蓽,忙擺手,“我沒有,不是我,殿下冤枉??!”……寧弈見她如此神色,勉強(qiáng)開口,“不是他”“那是你調(diào)皮不聽你母親的話被揍了?我就常惹我母后生氣,她說我是個小混頭,抓住我定不會給我好果子吃。
但你別看我身子弱,我溜得可快了!下次你再惹你母親生氣趁她發(fā)火前趕緊溜走!”沈蓽熄下怒火,自顧自說著,也不知面前那人聽進(jìn)去沒有。
但寧弈寂然片刻卻一句:“沒有。
”沈蓽尷尬道:“沒有?”她納悶地嘟囔著嘴抬頭一想,也對,哪有母親不心疼自己孩子,下這么狠的手。
母后就沒這樣對過自己。
沈蓽又靈機(jī)一動道,“難道是你父親?都說‘嚴(yán)父慈母’,莫非是你課業(yè)不用心被令尊責(zé)罰了?不對呀,你都已經(jīng)是趙先生的弟子了,如此殊榮別人求都求不來呢,沒理由再揍你啊。
”沈蓽疑惑不已。
寧弈沒吭聲,不知可否,他閃爍的目光無聲勝有聲,默認(rèn)了她的猜測。
“真是你爹?。∷蔡芟潞菔至肆T!”沈蓽一骨碌跳起來,簡直不敢相信,哪個親爹對自己孩子下這么重的手!她搖頭罷了,喊來了銀翠,命她去取一些治傷藥膏來。
“你公主不必如此,你我君臣有別,用不著這樣對我。
”寧弈掀下衣袖擋住傷口,隨后就要起身。
“哎哎哎!坐下坐下!都這會子了還提那老掉牙的一套。
”沈蓽拉住她不讓他走,恰巧此時銀翠已將藥膏拿了上來。
沈蓽抓起罐子,擰開聞了聞,一陣藥草清香溢了出來,“這是我前段時間跟著徐太醫(yī)學(xué)著調(diào)制的特效藥膏,據(jù)說專能生肌去淤,本來打算給我姨姥姥的,你且先拿去試試。
”寧弈不知她口中的這位姨姥姥是誰,說罷,也不等他拒絕,女孩拿起藥匙沾了些膏體,卷起他的袖子往上抹。
“嘶”只見寧弈面色有些痛苦,沈蓽這才驚覺自己力道下重了,撥到了他的傷口,不大好意思地面帶微笑,“對不起,我輕點你忍忍”沈蓽接下來便非常小心仔細(xì),但兩只胳膊上都是鞭條,不免費些時間。
擦好后,沈蓽合上蓋子,將罐子遞給了他,“以后每日晨昏你都將此藥涂上一遍,保管你不留疤。
”女孩一臉自信張揚(yáng),見寧弈遲遲不接,就塞在他懷里轉(zhuǎn)身要走,生怕他還要顧及著什么“君臣之禮”推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