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手拿起自己面前那碗還沒喝的雞湯,遞了過去。
李大壯也不客氣,接過碗“咕咚咕咚”幾大口灌了下去。抹了把嘴,接著說道:“種地的好手,我……我找到了?!?/p>
“就……就是七嬸婆?!?/p>
“噗?!?/p>
正在喝湯的沈小川差點嗆著,眼里閃過驚訝。
沈桃桃也愣了一下,筷子“啪嗒”一聲掉在桌上“誰?七嬸婆?那個……那個……”
那個剛剛雙刀復(fù)仇的七嬸婆?
“對,就是她?!崩畲髩延昧c頭,“你們是不知道,我去季家木屋后面那片荒地看,好家伙,別人家開荒,地里的石頭疙瘩,樹根子都刨不干凈,土塊也硬得跟鐵疙瘩似的??伤_的那片地,雖然不大,也就……也就半畝多點兒,可那地整得……嘖嘖嘖,絕了。”
他怕沈桃桃他們不信,于是故意學(xué)著大人說話的口吻。
他激動地比劃著,“那地界兒,我爹說背陰石頭多,根本沒人要??善邒鹌陪妒墙o整出來了,你們猜怎么著?那石頭大的小的,全被她用錘子一點點敲碎了,碎得跟跟小米粒兒似的。鋪在底下當(dāng)墊層,上面鋪的土,那是她從坡底下一筐一筐背上去的,好土,黑油油的,看著就肥!”
他喘了口氣,眼睛更亮了:“那壟溝挖得比尺子量過的還直溜,深淺都一樣。溝是溝,壟是壟,連根草刺兒都找不著。那土坷垃,全被她用耙子細(xì)細(xì)地耙碎了,碎得跟細(xì)沙似的,踩上去軟乎乎的。
李大壯越說越激動,“我還看見她蹲在地里,手里拿著個小鏟子在扒拉土。那土被她扒拉得又松又勻,過兩天種上東西,收成絕對比別家好一倍,不!好兩倍。”
飯桌上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被李大壯這番話震住了,包括一直低著頭發(fā)呆的季歲歲,她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眾人都在疑惑:那個在季家當(dāng)了好多年小妾的女子,會種地?還種的這么好,怎么可能?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之時,一個清冷的聲音想起,帶著一絲久未開口的干澀,“七嬸婆沒賣身進(jìn)季府當(dāng)丫鬟之前,她父親是司農(nóng)署專侍農(nóng)桑的好手?!?/p>
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在寂靜的飯廳里炸響。
所有人同一時間轉(zhuǎn)頭,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聲音的來源處。
季歲歲。
她依舊低著頭,但那空洞了許久的眸子里,似乎閃爍了一下。
“司農(nóng)署?”沈父咽下一口湯,“我的老天爺,那可是給皇帝老子管種地的衙門啊,難怪能整得這么地道,原來是祖?zhèn)鞯氖炙??!?/p>
沈桃桃也回過神來,季歲歲終于開口說話了,她一把抓住歲歲的手:“你說真的?七嬸婆她爹是司農(nóng)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