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花洞女的秘辛（第1頁）

落花洞女的秘辛

回到落花村的客棧時，天已破曉。晨霧像紗巾似的裹著吊腳樓，沅江的水汽混著草木清香飄進(jìn)窗，林小記喝了阿吉用“清心露”調(diào)的溫水，臉色終于從青白色轉(zhuǎn)回正常。沈硯坐在客棧門檻上，手里把玩著那截斷裂的骨笛，黑色的液l已經(jīng)凝固成塊，在晨光里泛著詭異的油光。

“影閣的層級分‘天、地、玄、黃’四級，”他突然開口，打破了清晨的寂靜，“我們在宏村遇到的是‘黃級影衛(wèi)’，只會基礎(chǔ)的縛靈陣；湘西這個吹骨笛的，是‘玄級’，能操控煞靈，手里的骨笛叫‘喚煞笛’，用七名童男的腿骨煉化而成?！?/p>

趙野正擦著工兵鏟上的黑粘液，聞言動作一頓：“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沈硯指尖在骨笛斷口處劃了一下，那里隱約有個極小的“玄”字刻痕：“前世和他們打過十年交道。”他抬眼看向林小記，“你爺爺?shù)墓P記里，應(yīng)該記著‘影閣三十六煞器’，骨笛是其中之一，排行第三十二。”

林小記趕緊翻筆記，果然在最后幾頁找到一張手繪的器物清單，“喚煞笛”三個字旁畫著個簡筆畫的笛子，標(biāo)注著“陰年陰月生童男腿骨，可召水煞、河伯”。她抬頭時，撞進(jìn)沈硯深不見底的眼睛，突然想起爺爺那句“遇沈者，事可解”，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沈大哥，”蘇棠端著剛煮好的姜湯走過來，遞給他一碗，“你說的‘故人’，和影閣有什么關(guān)系？”她的靈媒l質(zhì)讓她對“牽絆”格外敏感，沈硯身上那股“尋找”的執(zhí)念，重得像塊浸了水的石頭。

沈硯接過姜湯，指尖碰到碗沿時微微一縮——蘇棠的指尖帶著靈l特有的涼意，讓他想起了輪回前那個總愛攥著他手指撒嬌的姑娘。他低頭喝了口湯，聲音悶了些：“她身上有‘靈韻’，是影閣煉‘聚靈鼎’的關(guān)鍵材料?！?/p>

“聚靈鼎？”林小記又在筆記里翻到這個詞，“爺爺寫這是上古邪器，要用七七四十九個有靈韻的人獻(xiàn)祭，能吸天地靈氣，讓人瞬間成仙……但代價是獻(xiàn)祭者魂飛魄散，永不超生?！?/p>

阿吉轉(zhuǎn)動轉(zhuǎn)經(jīng)筒的手停了：“違背天道，必遭反噬?！?/p>

正說著，客棧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昨天那個編竹籃的老婆婆跌跌撞撞跑進(jìn)來，手里攥著塊染血的手帕：“救救……救救我孫女！她被‘洞神’抓走了！”

眾人跟著老婆婆往村后的“落花洞”跑。洞口藏在一片竹林里，藤蔓纏繞，隱約能聽到洞里傳來若有若無的歌聲，像無數(shù)個女人在低聲哼唱。蘇棠剛靠近洞口，突然捂住耳朵蹲下身：“好多女人的哭聲……她們被困在里面，身l被洞神吃了，魂魄還在唱歌……”

沈硯走到洞口，指尖在空中快速畫了道符，金光閃過，歌聲戛然而止。他回頭道：“是影閣的‘?dāng)z魂術(shù)’，用落花洞女的傳說讓幌子，把年輕姑娘騙進(jìn)洞獻(xiàn)祭。”他指著洞口石壁上的刻痕——不是之前的詭眼標(biāo)記，而是一朵抽象的花，花瓣邊緣帶著尖刺。

“這是影閣‘地級’使者的標(biāo)記，”沈硯解釋，“比玄級高一級，擅長用幻術(shù)模擬民俗傳說。”

趙野剛要往里沖，被沈硯拉住：“洞里有‘迷魂瘴’，吸入會產(chǎn)生幻覺，把洞神當(dāng)成愛人，主動跳進(jìn)獻(xiàn)祭池?！彼麖谋嘲锾统鰩讉€小小的香囊，“里面是艾草和雄黃，能驅(qū)瘴氣，拿著?！?/p>

林小記看著香囊，突然想起爺爺筆記里的“避瘴方”，配方竟和沈硯的香囊一模一樣。她抬頭看他，他卻已經(jīng)走進(jìn)了洞，藏青色的沖鋒衣在昏暗的洞里像一道影子。

洞內(nèi)比想象中寬敞，鐘乳石倒掛，像無數(shù)只垂下來的手。地上散落著女人的飾品——銀鐲子、紅頭繩、繡花鞋，蘇棠撿起一只鞋，指尖剛碰到鞋面，突然渾身一顫：“這鞋的主人……叫阿秀，十八歲，昨天被抓進(jìn)來的，她現(xiàn)在在獻(xiàn)祭池邊，正對著池里的影子笑……”

順著蘇棠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洞深處有片圓形的水洼，水色碧綠，一個穿藍(lán)布衫的姑娘正站在池邊，眼神呆滯地對著水面微笑，水面上倒映著一個模糊的男子身影，正伸出手要拉她。

“幻覺?！鄙虺幪统鰪堻S符，往水面扔去。符紙?jiān)谒嫔蠠饋恚悄凶拥挠白影l(fā)出一聲慘叫，消失了。阿秀如夢初醒，茫然地看著四周：“我……我怎么在這兒？”

就在這時，洞頂突然落下無數(shù)黑色的絲線，像蜘蛛吐的絲，卻帶著腥臭味。趙野反應(yīng)快，一把將阿秀護(hù)在身后，用工兵鏟劈斷絲線，絲線落地后竟變成了蠕動的黑色小蛇。

“是影閣的‘蝕骨蠱’，”沈硯皺眉，“地級使者果然不好對付?！彼摽债嫹乃俣雀炝耍鹈⒃诙蠢锟棾梢粡埦W(wǎng)，將小蛇全擋在網(wǎng)外，“趙野，帶阿秀出去！林小記，找獻(xiàn)祭池的陣眼，在池底，有塊刻著花紋的石頭！”

林小記立刻趴在池邊，用手電筒照向池底。果然在中央看到塊方形石頭，上面刻著和洞口一樣的花朵標(biāo)記。她剛要伸手去夠，蘇棠突然大喊：“小心后面！”

一只枯瘦的手從水里伸出來，抓住了林小記的腳踝，冰冷的觸感像冰塊。她低頭一看，池水里浮起無數(shù)張女人的臉，都在對著她笑，嘴里吐出黑色的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