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密室的星圖
蘇曉被林小記和蘇棠護(hù)著從圖書館側(cè)門離開時,腳步頻頻回頭。夕陽把沈硯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正蹲在碎玻璃堆里,指尖捏著半塊沾了黑血的銅錢碎片,眉頭擰成個結(jié)。
“這銅錢的材質(zhì)不對,”他捏碎碎片,黑色粉末在掌心化作一縷青煙,“不是普通的金屬,摻了‘陰年陰月陰時’死的人骨粉,難怪能養(yǎng)出這么兇的蠱?!?/p>
趙野扛著工兵鏟走過來,鏟刃上的血跡已經(jīng)發(fā)黑:“那家伙跑不遠(yuǎn),追嗎?”
沈硯抬頭看向窗外,剛才銅錢炸開黑煙的方向,有一道極淡的黑氣正往校園西側(cè)飄去。“不用追,”他站起身,指尖在空中畫了道“追蹤符”,金光像條小蛇,順著黑氣消失的方向游去,“他跑不掉。”
阿吉轉(zhuǎn)動著轉(zhuǎn)經(jīng)筒,目光落在閱覽室中央那盞碎了一半的吊燈上:“沈硯兄,你看那燈座?!?/p>
眾人抬頭,只見吊燈殘骸里嵌著塊巴掌大的木板,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符號,既不是道教符咒,也不是教堂常用的拉丁文,倒像是某種星圖。沈硯走過去,指尖撫過符號邊緣,靈力注入的瞬間,木板突然發(fā)燙,星圖上的幾個圓點(diǎn)亮起紅光。
“是‘三垣星陣’的簡化版,”林小記湊過來,對照著爺爺筆記里的插圖,“爺爺說這是影閣用來定位‘靈韻’的陣法,每個紅點(diǎn)對應(yīng)一個有靈韻的人?!彼钢渲凶盍恋哪莻€紅點(diǎn),“這個應(yīng)該就是蘇曉。”
沈硯的指尖停在另一處稍暗的紅點(diǎn)上,那里的符號旁刻著個極小的“滬”字?!斑€有一個在上海,”他低聲說,“而且……這星圖的能量源,和鎖龍井底下的聚煞罐通源?!?/p>
趙野突然“咦”了一聲,指著木板背面:“這還有行字。”
木板翻轉(zhuǎn)過來,上面用朱砂寫著一行潦草的字:“七星聚,靈韻合,鼎成之日,四象歸一?!?/p>
“聚靈鼎!”林小記的聲音發(fā)顫,“爺爺筆記里提過,影閣想集齊七個有靈韻的人,用他們的魂魄煉‘聚靈鼎’,據(jù)說能讓人獲得長生……”
蘇棠的臉色瞬間白了:“那蘇曉她……”
“她是第七個,也是最后一個。”沈硯將木板收進(jìn)背包,靈力在掌心凝聚成一團(tuán)白光,輕輕按在蘇曉剛才坐過的椅子上。椅面上殘留的淡金色靈韻被白光托起,化作一只半透明的蝴蝶,繞著他飛了兩圈,才緩緩消散。
“這是林晚秋的‘靈韻印記’,”他看著蝴蝶消失的方向,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她把最后的力量留在蘇曉身上,就是為了等我找到她?!?/p>
圖書館外突然傳來警笛聲,大概是剛才的爆炸聲驚動了校方。沈硯看了眼手表:“先離開這里,找個地方安置蘇曉?!?/p>
趙野發(fā)動越野車時,林小記突然想起什么:“沈大哥,你剛才用的破邪符,畫法和爺爺筆記里的不一樣,好像……少了三道引氣符?”
“嗯,”沈硯望著窗外掠過的梧桐樹,“虛空畫符本就不需要引氣,符膽在心里,不在紙上?!彼D了頓,補(bǔ)充道,“你爺爺?shù)墓P記是民國時期的,那時的符法還受限于工具,現(xiàn)在不一樣了?!?/p>
林小記似懂非懂地翻著筆記,突然在某頁的空白處看到一行鉛筆字,是爺爺晚年添的:“符法無定法,心誠則靈,遇沈姓者,可托后事?!彼偷靥ь^看向沈硯,這人竟和爺爺?shù)念A(yù)言對上了。
車子停在一家隱蔽的民宿門口,這是沈硯提前聯(lián)系好的地方。老板娘是個穿藍(lán)布衫的老太太,看到沈硯時眼睛亮了亮,遞給他一個牛皮紙包:“陳道長讓我交給你的,說你看到就懂?!?/p>
沈硯拆開紙包,里面是塊巴掌大的玉佩,雕著北斗七星的圖案,玉質(zhì)溫潤,隱隱有白光流轉(zhuǎn)。“是‘七星聚靈佩’,”他將玉佩遞給蘇棠,“能暫時隱藏蘇曉的靈韻,讓影閣的星陣失效?!?/p>
老太太端來熱茶,看著縮在沙發(fā)角落的蘇曉,嘆了口氣:“這丫頭眉眼間的靈氣,像極了當(dāng)年的晚秋姑娘?!?/p>
蘇曉猛地抬頭:“您認(rèn)識林晚秋?”
“何止認(rèn)識,”老太太笑了,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三十年前我在圣心教堂當(dāng)修女,晚秋姑娘常來給孤兒送畫,她畫的天使,翅膀上總帶著金光呢?!彼聪蛏虺帲澳菚r你總跟在她身后,像個小尾巴,她還笑你‘年紀(jì)輕輕,倒比神父還嚴(yán)肅’?!?/p>
沈硯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水汽模糊了他的側(cè)臉。
“她最后一次來教堂,是拿著這幅畫,”老太太從里屋拿出個畫框,里面是幅未完成的油畫,畫的是圣心教堂的鐘樓,鐘樓下站著個穿白裙的姑娘,身邊的空位上,只畫了半截黑色的衣角,“她說等你從新疆回來,就把你畫上去??蓻]過幾天,教堂就起了場大火,她……”
蘇曉的手指輕輕撫過畫中的空位,眼眶突然紅了:“我總讓一個夢,夢里有個穿白裙的姐姐,讓我在鐘樓下等一個人,說他會帶著北斗玉佩來接我?!彼聪蛏虺幨掷锏挠衽?,“和這個一模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