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裂痕與老宅秘道
民宿的燈光在凌晨三點時開始詭異地閃爍,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反復撥動開關。沈硯猛地睜開眼,掌心雷的微光在指尖一閃而逝——蘇曉房間的方向傳來瓷器碎裂的輕響,緊接著是蘇棠壓抑的驚呼聲。
“怎么了?”趙野抄起工兵鏟撞開房門時,正看見蘇曉蜷縮在床角,手里緊握的七星聚靈佩裂開了一道細紋,玉佩周圍散落著青瓷茶杯的碎片。蘇棠蹲在地上,指尖捏著半片瓷片,上面沾著的水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冰。
“剛才有東西從窗戶縫鉆進來,”蘇棠的聲音發(fā)顫,指著窗臺上那道新鮮的抓痕,“像只凍僵的手,碰到玉佩就化成水了,杯子是被風吹倒的?!?/p>
沈硯走過去,指尖撫過玉佩的裂痕,靈力探入的瞬間,裂痕處傳來針扎般的刺痛?!氨堑纳窔庖呀?jīng)侵入玉佩,”他將玉佩湊到燈下,裂痕深處隱約可見黑色的霧氣,“聚靈陣的隱匿效果最多還能撐六個小時。”
林小記突然想起什么,翻開筆記指著某頁插圖:“爺爺畫過這個玉佩的修復法!需要‘離火草’的汁液浸潤,他說這種草只長在百年老宅的灶臺底下,吸收煙火氣才能存活?!彼ь^看向沈硯,“這附近有符合條件的老宅嗎?”
“圣心教堂后面的胡通里,有座民國時期的四合院,”穿藍布衫的老太太端著油燈走進來,燈芯爆出的火星照亮了她眼底的憂慮,“三十年前晚秋姑娘住過那里,后來教堂失火,那宅子就一直空著?!彼龔膽牙锾统鲆话雁~鑰匙,鑰匙鏈上掛著枚褪色的十字架,“這是當年她留下的,說總有一天用得上?!?/p>
沈硯接過鑰匙時,指尖觸到十字架上的刻痕——那不是宗教符號,而是道教“八卦鎖”的簡化紋路。他突然想起幻境中老道的話:“真正的隱匿,是讓敵人在眼皮底下視而不見。”
“趙野去檢查車胎,阿吉準備經(jīng)文,”沈硯將裂佩塞進蘇曉衣領,指尖在她眉心輕點,一道金光滲入皮膚,“我布的‘鎖靈咒’能暫時壓住靈韻外泄,我們必須在天亮前轉(zhuǎn)移到老宅。”
凌晨四點的胡通被濃霧籠罩,青石板路上凝結著薄霜。四合院的朱漆大門上貼著褪色的春聯(lián),橫批“平安是?!钡摹案!弊直蝗擞玫秳澚藗€十字,邊緣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沈硯推開大門時,門軸發(fā)出生銹的吱呀聲,驚起檐角一群黑色的飛蟲——那些蟲子撲棱著翅膀飛近,卻在距他三尺處突然墜地,化作一灘灘墨汁般的水漬。
“是‘腐靈蟲’,影閣用來標記方位的,”林小記翻著筆記,“爺爺說這蟲子怕陽氣重的東西,還有……”她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鋼琴聲打斷,旋律從正屋傳來,斷斷續(xù)續(xù)像生銹的齒輪在轉(zhuǎn)動。
趙野踹開正屋房門時,工兵鏟的反光照亮了記室灰塵。老式留聲機的喇叭正對著天花板,唱針在空無一物的轉(zhuǎn)盤上摩擦出雜音,而墻角的鋼琴前,竟坐著個穿黑色斗篷的人影,十指在琴鍵上飛快跳躍,卻一個音符也沒彈出。
“銅錢跑這兒來了?”趙野的鏟子還沒揮下去,就被沈硯按住肩膀——那人影轉(zhuǎn)過臉的瞬間,露出的是張紙糊的面具,眼睛位置挖了兩個洞,里面塞著兩團蠕動的黑蟲。
“是影閣的‘傀儡術’,”沈硯虛空畫符的金光穿透面具,紙人瞬間燃起綠色的火焰,“用來拖延時間的,真正的目標在……”他的話卡在喉嚨里,因為燃燒的紙人灰燼中,滾出了半枚沾著血的銅錢,和圖書館那半塊嚴絲合縫。
“這是調(diào)虎離山計!”蘇棠突然指向蘇曉的衣領,七星聚靈佩的裂痕已經(jīng)蔓延到邊緣,玉佩表面滲出細密的血珠,“玉佩在吸她的血!”
沈硯剛要伸手去摘玉佩,阿吉的轉(zhuǎn)經(jīng)筒突然發(fā)出刺耳的嗡鳴:“小心腳下!”話音未落,蘇曉腳下的地板突然塌陷,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陰風裹挾著泥土腥氣涌上來,隱約能聽見底下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響。
“是秘道!”林小記的手電光掃過洞口邊緣,那里刻著和圖書館星圖相通的符號,“爺爺筆記里畫過,老宅地下連通著教堂的地窖,當年是用來躲避戰(zhàn)火的!”
趙野用工兵鏟撐住洞口,沈硯則抱起險些墜下去的蘇曉,指尖的法劍斬斷了纏繞在她腳踝的黑發(fā)——那些頭發(fā)來自地底,根部還沾著潮濕的泥土。“他們想把蘇曉拖進地道,”他將蘇曉遞給蘇棠,自已則縱身躍入洞口,“我去看看下面有什么,你們在上面守住入口!”
地道里彌漫著腐爛的木頭味,沈硯的望氣術能看見四周墻壁上浮動的黑氣,像是無數(shù)張人臉在蠕動。鐵鏈聲越來越近,轉(zhuǎn)過拐角時,手電光突然照到一面刻記星圖的石壁,石壁中央嵌著個凹槽,形狀正好能放下那枚拼合的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