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劍魔師父的復(fù)仇（第2頁）

任逍遙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寒芒，凌塵劍“嗆啷”出鞘，龍吟般的劍鳴劃破死寂，森冷劍氣如網(wǎng)般罩向門口。劍身在微光中劃出半弧銀月，映出他緊抿的唇線與銳利如鷹的眼神，眼角眉梢卻凝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黑氣，黑氣如細(xì)蛇般纏繞著眼珠。此刻他腕間青筋暴起，昨夜運功時震裂的傷口再次滲出血珠，滴在劍鍔上竟凝而不墜，血珠里隱約可見劍魔臨死前的怨毒面孔，面孔在血珠里瘋狂扭曲。

來人身著玄色長袍，布料似是由無數(shù)細(xì)鱗編織而成，行走間發(fā)出細(xì)碎的“簌簌”聲，像蛇蛻摩擦地面，每走一步都留下半枚血腳印，腳印里滲出的血液在地面凝成細(xì)小的骨鏈，骨鏈上掛著未腐的指節(jié)。他的臉藏在寬大的兜帽下，陰影深處，唯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瞳孔是詭異的幽綠色，像兩團燃燒在幽冥河畔的磷火，掃過之處，墻角的蛛網(wǎng)瞬間覆上一層白霜，“咔嚓”碎成齏粉，霜粉落地時竟聚成無數(shù)微型骷髏頭，每個骷髏頭的嘴里都叼著半根血絲。

“任、逍、遙……”聲音從喉嚨深處擠出，沙啞得如同朽木在青石上摩擦，每個字都帶著冰碴，刮得人耳膜生疼，字音里還夾雜著無數(shù)冤魂的哀嚎，哀嚎聲中混著嬰兒的啼哭聲?！昂靡粋€‘凌塵劍’，好一個‘替天行道’?！边@話語中裹挾著千鈞怒意，竟讓破廟內(nèi)的塵埃都逆向飛舞，在幽綠眸光中凝成細(xì)小的漩渦，漩渦中心隱約可見無數(shù)扭曲的人臉在無聲吶喊，那些人臉的五官正被黑氣一點點吞噬，露出底下的白骨。

任逍遙握劍的手青筋微凸，劍尖直指對方心口，劍刃震顫間，激起數(shù)道細(xì)微的劍氣，將身前的香灰割成整齊的裂紋，裂紋深處滲出暗紅血絲，血絲在地面匯成“殺”字。“閣下是何人？”他的聲音沉穩(wěn)，卻在暗中運轉(zhuǎn)全身真氣，試圖壓制體內(nèi)翻涌的魔煞之氣，掌心沁出的薄汗順著劍柄滑落，在玄鐵上留下shi痕，shi痕蒸發(fā)時竟冒出縷縷黑氣，黑氣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被斬斷的手臂。

“吾徒‘劍魔’，一生狂傲，sharen如麻，卻連給我提鞋都不配?！焙谂廴颂と霃R中，靴底碾過地上的香灰，留下深可見骨的足印，那足印邊緣竟?jié)B出暗紅血絲，在塵土中蜿蜒如蛇，蛇身還纏著幾縷嬰兒的發(fā)絲，發(fā)絲上凝著未干的血痂。他每走一步，破廟的梁柱便“咯吱”作響，瓦片簌簌掉落，梁上棲息的蝙蝠尖叫著撞向墻壁，竟在石面上撞得腦漿迸裂，那些腦漿落地時瞬間化作黑氣，被他周身的氣場吸收，黑氣中隱約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啼哭聲里還夾雜著骨頭斷裂的聲響。

話音未落，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壓驟然降臨，如九天雷霆壓頂，又如九幽寒潭倒灌。任逍遙只覺xiong口如遭萬鈞重錘，氣血翻涌間，喉頭一甜，險些噴出鮮血，握劍的手臂竟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顫——這股氣息非魔非仙，卻帶著一種萬物寂滅的蒼涼，他甚至能看到黑袍人周身彌漫的黑氣中，無數(shù)模糊的人臉在痛苦扭曲，發(fā)出無聲的哀嚎，那些人臉的五官與朔方城冤魂碑上的刻像分毫不差，只是每個人的脖子上都纏著黑色爪痕，爪痕深處還在滲出黑血。

“劍魔屠戮生靈，血洗十三城時，閣下可曾管教過？”任逍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劍尖穩(wěn)如磐石，刺破了周遭凝滯的空氣，劍尖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劍形，劍形血珠里映著十三城的城徽?！八詪牒⒒昶菬捴颇?，以活人血肉澆灌魔功，此等惡行，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誅之！”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劍意隨之暴漲，凌塵劍發(fā)出清越的鳴響，竟將周遭的黑氣逼退數(shù)寸，劍刃上的血珠此刻突然亮起，如同一粒粒泣血的星辰，星辰里映著十三城百姓的笑臉，笑臉周圍環(huán)繞著金色的劍罡。

“惡行？”黑袍人突然低笑起來，笑聲陰惻惻地在廟內(nèi)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如同無數(shù)指甲同時刮過琉璃，笑聲中還夾雜著骨頭碎裂的聲響，每聲碎裂都伴隨著一聲慘叫?！叭跞鈴娛常揪褪翘煅芊▌t。他殺的人，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礙著誰了？又與你這假仁假義的小子何干？”他說話時，兜帽下的陰影里滲出縷縷黑氣，黑氣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被屠戮者的殘肢，殘肢上的傷口都在瘋狂蠕動。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撕裂空氣，帶起一陣腥風(fēng)，風(fēng)中裹挾著腐尸與嬰啼的惡臭，惡臭中還藏著無數(shù)怨毒的詛咒。枯瘦的右手自袖中探出——那只手毫無血色，指骨節(jié)節(jié)凸起如枯柴，指甲漆黑如鴉喙，長達三寸，指尖縈繞著絲絲縷縷的黑氣，所過之處，地面的青石竟冒出白色的腐蝕泡沫，“滋啦”聲中化為齏粉，石粉被黑氣卷上半空，凝成細(xì)小的骨鏈虛影，骨鏈上還掛著未腐的人肉碎片，碎片上的紋路都組成了“千魂爪”的符文。

“蝕骨爪！”任逍遙瞳孔驟縮，不及多想，凌塵劍瞬間挽出七朵劍花，劍刃與鬼爪相交的剎那，沒有金戈交鳴，反而發(fā)出沉悶如破布撕裂的聲響，那聲響里還夾雜著冤魂的慘叫，每聲慘叫都像針一樣扎進任逍遙的經(jīng)脈。一股陰寒刺骨的力量順著劍身蔓延，如跗骨之蛆鉆入經(jīng)脈，手臂瞬間麻木，血液仿佛都要凍結(jié)成冰，血管里的血流竟凝成黑色冰棱，冰棱上布滿了細(xì)小的裂紋，每條裂紋里都有一個怨魂在掙扎。他喉頭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強忍著咽下，猛地后躍丈許，撞在殘破的廟墻上，磚石簌簌掉落，有塊碎磚砸中背后的香案，將案上的殘破牌位攔腰截斷，牌位斷口處竟?jié)B出人血，血珠落地時變成了黑色的蝴蝶。

低頭看去，劍身上竟凝著一層薄如蟬翼的黑霜，正“滋滋”地腐蝕著玄鐵劍鍔，留下細(xì)密的蝕紋，那些蝕紋蜿蜒如蛇，竟在劍身上組成了無數(shù)哭嚎的面孔，每張面孔都在無聲地喊著“朔方城”，面孔的眼睛里還在流出黑色的血淚。

“有點意思，能接我五成力道的‘蝕骨爪’?！焙谂廴搜壑杏墓飧ⅲ菔莸哪樕狭验_一絲扭曲的笑意，露出森白的牙齒，那牙齒尖端泛著青黑，像是被毒液浸泡了千年，齒縫里還卡著碎骨，碎骨上還沾著未腐的肉屑?！翱上О】上В氵@把破劍，護不住你的命！”他說話時，兜帽滑落半寸，露出的脖頸上布滿了血紅色的爪形胎記，每個胎記都代表著一條人命，胎記在跳動時會滲出細(xì)小的血珠，血珠落地時變成了微型的千魂爪。

話音未落，他周身黑影暴漲，竟分化出六道殘影，每道殘影都握著漆黑的鬼爪，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攻來。

破廟內(nèi)頓時黑氣翻騰，爪影重重，每一道爪風(fēng)都帶著毀滅般的氣息，刮得梁柱木屑橫飛，墻面的壁畫瞬間被腐蝕成斑駁的黑塊——那些黑塊拼湊起來，竟隱約是朔方城被屠時的慘狀，壁畫里的百姓正被無數(shù)黑爪撕裂，他們的魂魄在黑氣中徒勞地掙扎，發(fā)出只有任逍遙能聽見的尖嘯。

任逍遙凝神聚氣，將“凌塵劍訣”運轉(zhuǎn)至極致，凌塵劍舞成一片光雨，劍氣縱橫間，竟在周身形成一道銀色屏障，屏障上流轉(zhuǎn)著南極玄冰的冷光，冰光中浮沉著無數(shù)“蕩魔”古篆。劍風(fēng)與爪影碰撞處，爆發(fā)出沉悶的氣浪，震得地面龜裂出蛛網(wǎng)般的紋路，裂縫中滲出暗紫色的毒液，將塵土染成詭異的顏色，那毒液落地后竟長出細(xì)小的黑色曼陀羅，與斷魂崖上的血花一模一樣，每朵花的花心都有一枚嬰兒的指骨，指骨上還纏著未斷的經(jīng)脈。

“你斬我徒兒一劍，我便要你千刀萬剮！”黑袍人的聲音在四面八方響起，充滿了怨毒，如同無數(shù)冤魂在耳畔嘶吼，嘶吼聲中還夾雜著劍魔臨死前的慘叫，那慘叫與朔方城的哭嚎重疊，在任逍遙識海中炸響?！敖袢眨冶阌媚愕难?，為我徒兒祭劍！用你的魂魄，為他鋪路！”隨著他的咆哮，破廟外的陰云驟然翻涌，一道幽綠色的閃電撕裂天際，恰好照亮他兜帽下的半張臉——

那是一張枯槁如樹皮的面孔，右眼處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個黑洞，洞口深處隱約有白骨閃爍，白骨上還纏著未腐的肉絲，肉絲隨著呼吸輕輕顫動。而左眼的幽綠瞳孔中，正倒映著任逍遙被無數(shù)爪影圍困的身影，瞳孔邊緣爬滿了血絲，每根血絲都連接著一個被屠戮者的魂魄，那些魂魄在血絲里瘋狂扭動，試圖掙脫卻被越勒越緊。他的臉頰上刻著細(xì)密的血紋，每道血紋都代表著一條人命，此刻正隨著怒意劇烈跳動，血紋滲出的血液在空氣中凝成“千魂爪”的符文，符文旋轉(zhuǎn)時濺出的血滴，在地面匯成微型的血池，池中浮沉著無數(shù)殘缺的指骨。

幽綠的鬼火在黑暗中明滅，任逍遙望著那漫天爪影，心中第一次升起凜冽的寒意。他能感覺到，體內(nèi)的魔煞之氣正與黑袍人的爪勁遙相呼應(yīng)，瘋狂沖擊著經(jīng)脈壁壘，那些被壓制的魔煞之氣此刻化作無數(shù)黑蛇，在經(jīng)脈里瘋狂啃噬，蛇信子上還沾著劍魔的怨毒，每啃噬一下，他的肌膚上就浮現(xiàn)出一道新的黑色紋路。斷魂崖的一戰(zhàn)不過是序幕，眼前這“血影老怪”的實力，遠比傳聞中恐怖百倍，其魔功之詭異，竟能引動他體內(nèi)的傷勢，讓他每一次運劍都如同在割裂自己的經(jīng)脈，鮮血順著劍刃滴落時，竟在地面凝成“敗”字虛影。

他深吸一口氣，將最后一絲真氣注入凌塵劍，劍身在黑暗中爆發(fā)出璀璨的銀光，宛如破曉的第一縷晨光，銀光中還夾雜著血色劍氣，劍氣所過之處，黑氣如冰雪般消融。劍刃上的血珠此刻盡數(shù)融入劍身，化作一道血色劍紋，那是他以心頭血催動的“凌塵劍訣”終極一式——“天光破妄”，劍紋流轉(zhuǎn)間，竟在空氣中寫出“蕩魔”二字，字跡邊緣燃燒著九天玄火，火焰落下時將地面的黑曼陀羅盡數(shù)焚盡，露出底下雪白的劍冢虛影。

劍鳴聲中，任逍遙周身突然爆發(fā)出一圈冰藍色的劍罡，那是凌塵劍認(rèn)主時才會顯現(xiàn)的“萬冰歸宗”異象。劍罡擴散的剎那，他鬢角的黑氣竟被硬生生逼出，化作一條猙獰的黑蛇撲向黑袍人，卻在接觸到玄火的瞬間化為飛灰。而黑袍人見狀瞳孔驟縮，枯槁的右手猛地掐訣，周身黑氣瞬間暴漲，竟在身后凝聚出一個巨大的血色掌印，掌印五指上分別戴著由嬰兒腿骨磨成的骨戒，戒面上刻著“千魂”二字，每道筆畫都由無數(shù)冤魂的哀嚎凝成。

“太晚了！”血影老怪的聲音里帶著癲狂的笑意，掌印轟然拍下，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染成血色，破廟的梁柱在掌風(fēng)下寸寸斷裂，瓦片如暗器般射向任逍遙。而任逍遙此刻眼神卻異常平靜，凌塵劍突然發(fā)出清越的長鳴，劍身上的血色劍紋與冰藍劍罡交融，竟在劍尖凝聚出一枚燃燒著玄火的冰蓮——那是凌塵劍自誕生以來從未顯現(xiàn)過的“冰火歸元”形態(tài)，冰蓮旋轉(zhuǎn)時，周圍的空氣都凝結(jié)成無數(shù)細(xì)小的劍胚，在黑暗中閃爍著凜冽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