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滅殺血影老怪（第1頁）

血影老怪猛地拍出帶血的手掌，掌風里裹著千魂哀嚎，暗紫色電芒如蛛網(wǎng)撕裂空氣，在破廟朽木上灼出焦黑裂痕。梁上盤結百年的蛛網(wǎng)瞬間凝為冰棱叢林，蛛絲懸著的冰晶如鐘乳石倒掛，每道幽光折射出的寒芒中，都晃著一張嘴角撕裂的怨魂面孔——那面孔浮在冰棱里，血口開合間溢出的黑氣在空氣中凝成“還我命來“的殘響，每個字都帶著嬰兒啼哭般的尾音。

任逍遙瞳孔驟縮如鷹隼鎖定獵物，凌塵劍在掌心旋出銀月般的弧光，劍刃割破空氣時爆出細碎冰藍火星。冰藍劍罡與血色劍紋絞成太極漩渦，將射來的冰晶瓦片盡數(shù)卷入，絞碎的齏粉在空中化作細若游絲的劍刃，如蜂群振翅刺向老怪六道殘影——那些殘影每道都滴著黑血，腳踝處還纏著未腐的嬰兒襁褓，襁褓邊角繡著的“平安“二字已被血漬浸透?？葑]處，粘稠血幕翻涌如活物，劍刃刺入時發(fā)出毒蛇吐信般的“滋滋“聲，腕間嬰兒腿骨磨制的骨戒突然爆發(fā)出幽綠鬼火，將劍刃震碎成星屑，每粒星屑落地都燒出銅錢大的焦痕，焦痕邊緣滲出的黑血竟凝成微型哭嚎人臉，那人臉瞳孔里正映著朔方城破時，母親用身體擋在井邊的最后身影，她散開的長發(fā)里還纏著半片嬰孩肚兜。

他借勢后躍，背脊撞碎神龕的剎那，腐朽木雕土地公滾落塵埃，其xiong口嵌著的半枚指骨突然滲出鮮血。指骨節(jié)紋清晰如昨，指甲處甚至殘留著未腐的皮肉，指甲縫里還嵌著干涸的泥垢——那是當年朔方城三歲孩童被生生扯斷的左手食指，指骨末端還留著被利爪撕裂時的鋸齒狀創(chuàng)口。血珠落地暈開微型城池輪廓，青灰色街巷中可見門板上指甲刻的“阿娘救我“，每個筆畫都深可見骨，五道血痕并排延伸，像是孩童臨死前抓撓的痕跡。墻角半碗麥餅上留著三個淺齒印，餅屑間還沾著孩童流著淚啃食時滴落的奶漬，奶漬已干涸成淡黃色的斑痕，形狀恰似嬰兒掌印。

任逍遙指尖如飛掐出九疊劍印，丹田內魔煞之氣與老怪爪勁共鳴如沸油遇火，經(jīng)脈如被萬根鋼針穿刺，每寸肌理都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他咳出的血沫在舌尖凝成冰晶，卻強行將最后一絲真氣逼入劍尖冰蓮——冰蓮中心的上古符篆每旋轉一圈，劍刃就震顫著發(fā)出龍吟，震得破廟梁柱上的蛀蟲紛紛鉆出，蟲身竟泛著人骨般的青白，在地面聚成“魂“字雛形。

冰蓮綻放時，玄火與寒冰交織的劍氣如銀河倒卷，破廟內塵埃逆卷成黑色風暴，墻角堆積百年的香灰被氣流塑成十三座微型城池。每座城墻上都插著嬰兒胎發(fā)織成的旌旗，旗面上用未干血漬繪著殘缺的《禾苗青》曲譜，曲譜終止符處凝結著血珠，每根胎發(fā)末梢系著的半枚乳牙，齒縫間還卡著麥餅碎屑，牙釉質上留著孩童啃咬時的細小凹痕，凹痕里甚至能看到殘留的食物纖維。

“吾修萬魂不死之術已歷三百年，豈容黃口小兒放肆！“老怪狂笑聲震得梁木蛀孔里滲出黑色木屑，木屑落地凝作微型骷髏頭，眼窩中跳動的鬼火里，清晰映著被屠戮孩童蜷縮在枯井中的身影——井壁上還留著他們用指甲抓撓的痕跡，五道平行血痕從井口延伸到井底，像是無數(shù)只小手在求救。

六道殘影化作黑氣鉆入本體，背后血色掌印瞬間凝作三丈高的鬼爪，五指骨戒迸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嬰兒啼哭，戒面“千魂“二字滲出的血液在空中聚成無數(shù)人臉。那些人臉眼眶空洞如井，舌頭被生生割去，喉間嗬嗬作響的血沫落地成蛆，每只蛆蟲身上都刻著“血債血償“的字樣，蟲口啃食怨魂時，破裂的蟲身流出的汁液在地面畫出殘缺的童謠圖譜，圖譜邊角還沾著嬰兒胎脂，散發(fā)著腥甜的腐臭。

爪風掃過地面，黑曼陀羅根莖暴長如蟒，化作血色藤蔓纏向腳踝，藤蔓表面密布著嬰兒指節(jié)形狀的凸起，每節(jié)指骨間纏著的青色經(jīng)脈還在突突跳動。經(jīng)脈破口處滲出的透明羊水中，漂浮著未成形的胎發(fā)，發(fā)梢系著的臍帶斷口處，甚至能看到母親咬斷時留下的齒痕，齒痕深淺不一，像是極度痛苦下的掙扎。

恰在此時，任逍遙眉心黑氣如墨滴清水般翻涌——那是斷魂崖底侵入的魔煞與老怪功法產(chǎn)生共鳴，喉頭腥甜未及咽下，他已咬破舌尖，一口心頭血噴在凌塵劍上。劍身染血的剎那爆發(fā)出龍嘯般的顫鳴，劍鍔處南極玄冰鐵砂滲出的藍光與血色交融成旋轉太極，冰蓮中心浮出的“蕩魔“符篆每轉動一次，破廟梁上的冰棱就炸裂一次，萬千碎刃如天女散花般釘入黑氣，每片碎刃都刻著微型鎮(zhèn)魂符文。

只聽連綿的“噗噗“聲，黑氣如戳破的腐尸，滲出的不是膿液，而是無數(shù)半截斷指，每根指節(jié)都在地面蠕動著拼出“還我命來“。字跡邊緣爬滿的毒蟻背甲上，竟刻著被屠孩童的乳名，“小石頭囡囡“等字樣在蟻群中若隱若現(xiàn)。毒蟻觸到劍氣的瞬間化為飛灰，飛灰中飄出破碎的《禾苗青》童謠，“禾苗青，井水清“的調子反復回響，尾音里還帶著孩童臨死前的抽噎，像是有人在耳邊輕輕哼唱。

老怪發(fā)出非人的慘叫，枯槁右臂上血紅色爪形胎記被劍氣寸寸剝離，每剝離一道胎記，就有一道透明魂魄掙脫黑氣。那魂魄身著打滿補丁的粗布衣，懷中緊緊抱著用襁褓裹著的石枕——當年朔方城破時，母親被斬去雙手，卻用牙齒咬著石枕塞進枯井中的嬰兒懷里，石枕上至今留著深淺不一的染血齒痕，齒痕間還卡著母親的斷牙，斷牙上沾著暗紅色的血垢。

魂魄消散前于空中三叩首，襁褓中滾落的石枕砸在地面，濺出的清澈淚水竟將焦黑土地洗出三尺見方的原色，瞬間長出的嫩綠禾苗根須盤成“安“字，正是母親為孩子取的乳名。禾苗葉片的露珠里，清晰映出母親藏孩時最后的笑容，眼角皺紋里還夾著未落的淚珠，淚珠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老怪驚恐后退，枯爪插入地面的剎那，破廟地下傳來萬馬奔騰般的轟鳴，無數(shù)白骨鉆出地面組成囚籠，每道符文都由嬰兒胎發(fā)編織，發(fā)梢系著的未干血痂裂開，露出指甲蓋大小的人皮，上面用鮮血寫著乳名“小石頭“，字跡邊緣留著深深的指甲抓痕，人皮邊緣的胎毛根根倒豎，如嬰兒臨死前的劇烈戰(zhàn)栗。

“想困住我？“任逍遙眼神冷冽如萬年玄冰，凌塵劍突然發(fā)出龍吟，劍身上冰紋與血紋交織成旋轉太極，劍尖冰蓮分化出萬千小火蓮，如燎原星火射向白骨囚籠。接觸瞬間，白骨冒起青黑色濃煙，腐朽處透出朔方城百姓的笑臉虛影：新婚夫婦的紅喜帖邊角還沾著喜糖碎屑，孩童捏的歪頭黃泥狗眼里嵌著黑豆，老人竹筐里未編完的草鞋上，還留著清晨沾的露水，露水里映著老人慈祥的笑臉。

笑臉被火蓮照亮后凝聚成金色鎮(zhèn)魂符文，符文旋轉時響起稚童誦經(jīng)聲，那是未及滿月便遭屠戮的嬰兒魂魄所化，聲音清澈如泉，洗去血腥的泉水中浮現(xiàn)十三城春耕秋收景象。田埂上孩童追逐的蝴蝶翅膀上，竟印著用鱗粉組成的“平安“二字，每只蝴蝶振翅時，都灑下星星點點的熒光，熒光落在地面，長成一株株小小的忘憂草。

血影老怪見狀瞳孔縮如針尖，左手猛地撕裂掌心，露出一枚跳動的黑色魔核。魔核表面纏繞萬千怨魂絲線，每根絲線上串著的破碎眼球都在滴溜溜轉動，瞳孔里映著朔方城屠城慘狀：母親將孩子護在身下，利爪穿透xiong膛的血花濺在孩子眉間，凝成血色蝴蝶；孩童攥著半塊餅躲在墻角，眼睜睜看著親人被屠戮，餅上齒印旁還沾著掉落的淚珠，淚珠在餅屑上凝成冰晶，冰晶里凍著孩童絕望的眼神。

“就算身死，吾魂亦要拉你陪葬！“他狂吼著擲出魔核，核體炸開的黑氣洪流如海嘯席卷破廟，洪流中浮現(xiàn)的被腰斬婦孺、被活剝青壯，殘肢在黑氣中拼出“血債血償“，每個筆畫都噴射著毒血，血珠落地長成的黑色曼陀羅花心，立著嬰孩顱骨，眼窩中未滅的鬼火照亮內側刻著的乳名“囡囡“，那是母親用銀簪刻下的最后牽掛，簪尖還殘留著血絲，血絲在火光中微微顫動。

任逍遙將凌塵劍猛地插入地面，雙掌結出繁復劍印，引動體內魔煞與劍中玄冰對沖。剎那間，破廟地面爆發(fā)出冰藍與血紅交織的光柱，十丈太極圖中“蕩魔“符篆每旋轉一圈，便有一道金色劍罡射出，劍罡所過之處，黑氣洪流中的殘肢碎骸紛紛化作光點。被斬碎的肢體化作的光點飄向空中，聚成十三座發(fā)光城池，正是老怪屠戮過的十三城原貌：城上空飄著百姓晾曬的靛藍布衣，衣擺上還繡著驅蚊的艾草圖案，煙囪升起的裊裊炊煙里，混著新麥饅頭的香氣，香氣中還帶著泥土的芬芳。

他長身而立，眉心黑氣與劍尖血蓮同時爆發(fā)，冰火之力在太極圖中轟然相撞，形成的劍形漩渦發(fā)出風雷之聲，竟將破廟穹頂掀飛，露出翻涌的陰云。云縫中隱約可見九天劍冢虛影，萬千古劍同時出鞘，劍柄皆指向破廟，劍身上的符文連成護世劍陣，光影中浮現(xiàn)歷代守劍人持劍衛(wèi)道的模糊身影，他們的劍穗上都系著鎮(zhèn)魂鈴，鈴聲穿透云層，與破廟中的劍鳴共振，形成一首悲壯的鎮(zhèn)魂曲。

“以吾殘軀，鎮(zhèn)此邪祟！“任逍遙的聲音穿透云層，太極圖中爆發(fā)的能量如銀河倒懸，血影老怪的命魂魔核在漩渦中瘋狂掙扎，核上怨魂絲線被劍氣寸寸斬斷。每斷一根絲線，就有一聲凄厲哀嚎消散——那是朔方城三千冤魂的執(zhí)念，此刻化作金色光點飄向天際，在云端聚成十三顆明星，星軌連成當年百姓祈求豐年的星圖，星圖中央正是朔方城的位置，星光落下形成“魂歸故里“的光紋，光紋所及之處，地面滲出清冽泉水，泉水中映著百姓的笑臉。

當最后一根絲線斷裂時，魔核發(fā)出玉碎般的脆響，老怪身影在漩渦中化作無數(shù)螢光，臨死前怨毒的咆哮尚未出口，就被凌塵劍引動的九天玄冰凍結，化作的齏粉中透出點點星光——那是被解放的魂魄，每顆星墜向朔方城遺址，砸出十三口清泉。泉中倒映著百姓安居樂業(yè)的景象，水面漂浮的紙船上，用草莖寫著“阿娘我回來了“的稚拙字樣，紙船邊緣還沾著孩童口水的痕跡，像是剛被放進水里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