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氣喘吁吁地追到門口,滿臉歉意:“少爺,少奶奶,對不住,沅沅小姐睡到一半突然驚醒就哭著跑出來了,我沒攔住……”
“沒事了,青姨?!鳖欀S抱著謝沅站起身,“我?guī)с溷浠胤克??!?/p>
她沒有再看謝宴珩,抱著女兒,示意福崽跟上,徑直走出了書房。
福崽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謝宴珩,才小跑著追上了顧知鳶的腳步。
書房里只剩下謝宴珩一人。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漫上心頭。
他清晰地意識到,她不是在賭氣,她是認真的,她想離開!
他猛地轉(zhuǎn)身,走到巨大的書桌前,一把抓起手機,手指用力得幾乎要捏碎聽筒。
“羅澤!”他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去查!我要知道今天夫人去律師事務(wù)所見了誰,具體談了哪些內(nèi)容,拿到了什么文件!還有,查清楚她離開律所后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我要所有的細節(jié),現(xiàn)在就要!”他幾乎是低吼著下達了指令。
放下電話,謝宴珩煩躁地扯開羊絨衫領(lǐng)口,胸口的窒悶感并未減輕。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
書房里煙霧彌漫,謝宴珩指間的煙燃盡了一支又一支。
終于,手機再次響起。
“謝總,”羅澤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清晰而冷靜,“查到了。夫人今天上午十點半在明理律師事務(wù)所,與陳明遠律師會面超過一小時。根據(jù)我們掌握的信息,陳律師是顧興業(yè)夫婦遺囑的指定執(zhí)行人。夫人離開時帶走了一個密封文件袋,內(nèi)容涉及顧興業(yè)夫婦的遺產(chǎn)繼承,具體條款尚不明確,但觸發(fā)條件似乎與顧氏集團近期瀕臨破產(chǎn)的狀況有關(guān)?!?/p>
謝宴珩的眉頭緊緊鎖起。
羅澤的聲音繼續(xù)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謹慎:“另外,夫人離開律所后,并未直接回家。司機方姐開車去了臨城山。目的地是……顧家祖宅舊址。夫人在顧家老宅門前停留了約二十分鐘?!?/p>
謝宴珩的心臟猛地一沉!她去那里做什么?憑吊?還是……想起了什么?
“還有,”羅澤的聲音頓了頓,“慕彥先生,幾乎在同一時間,也出現(xiàn)在了顧家老宅附近。監(jiān)控顯示,他與夫人在老宅門前……有過交談。時間……大約十五分鐘?!?/p>
“慕彥?!”謝宴珩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發(fā)出可怕的咯咯聲,眼底瞬間翻涌起駭人的風(fēng)暴!又是他!陰魂不散!
他出現(xiàn)在臨城山?出現(xiàn)在顧家老宅?還和顧知鳶交談了十幾分鐘?!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鉆入謝宴珩的腦海。
她去顧家老宅,是因為想起了什么嗎?想起了他們曾經(jīng)在那里……
還是說……她想起了慕彥?!想起了她跳樓前對慕彥的依賴和傾訴?!
難道……失憶后的顧知鳶,在顧家老宅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在慕彥刻意的引導(dǎo)和“關(guān)懷”下,想起了什么?或者……再次被慕彥那溫潤的外表所迷惑?
她今天突然提出離婚,是不是因為慕彥?!她是不是……還喜歡著慕彥?想離開他,去找慕彥?!
他猛地直起身,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和冷酷:“羅澤!給我盯緊慕彥!他最近所有的動向,見了什么人,做了什么項目,我都要知道!還有,”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怒火,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顧家那份遺產(chǎn),給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