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洗脫了,春夏一覺睡到傍晚,睡夢里蕭云卿坐在馬上一眨不眨的望向她,隨后拉弓瞄準(zhǔn),城下尸骸一片,他眼里厲色如血,一如前世場景,一如冷漠疏離,她哭紅了眼跪在地上。
不要。
不要殺我。
箭頭直指,她驚恐的坐起身。
夢境殘留的驚嚇久久不能平復(fù),疲乏的身體仍舊沒有得到舒緩,春夏揉了揉眼感嘆了句還好是夢。
“夢?”坐在窗邊看書的蕭云卿抬眼看過來,“我好奇究竟是什么夢,能讓你叫我的名字?!?/p>
春夏一驚,目光轉(zhuǎn)向窗臺。
“蕭云卿,別殺我?”他一字一句重復(fù)她夢中的囈語,邊敲打手里的書卷邊往里走,“小春夏,我只說過我叫云三吶?!彼劾秕局?,整個人不似以往看著的溫和,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她滅口。
春夏攥緊被子身子不自覺的后傾。
“我倒好奇了,你怎么會知道本太子名諱的。”蕭云卿居高臨下笑得陰冷,“說,是誰派你來的,目的又是什么?!闭f著伸手扼住她的脖頸,“不得不承認(rèn),你是我目前見過掩藏最深的?!彼劾锿钢蕾p,“小春夏,我現(xiàn)在給你解釋的機(jī)會,別想著能騙過我?!?/p>
他手一松給了春夏片刻的喘息,“你,你找的賬本是莊子里每年的金錢流轉(zhuǎn),無非是想抓住曹相的把柄?!彼嬷弊悠D難的道出原因,“能與曹相為敵的人,無論是你還是你身后的勢力必將與相位旗鼓相當(dāng)?!?/p>
蕭云卿面色緩了緩點頭道,“勉強(qiáng)說得過去,然后呢?”
“整個燕國三權(quán)鼎立,其中兩方所屬皇權(quán)與相權(quán),所以你不是太子的人就是皇帝的人?!?/p>
“繼續(xù)說下去。”
“官家年老,太子便是燕國下一任儲君,為了鞏固權(quán)力,勢必會政治聯(lián)姻,若太子不想,那也只能走削弱相權(quán)這一條路?!?/p>
“可你說的也只能證明我是太子的人,而不能證明我是太子呀,小春夏。”
春夏絞勁腦汁,蕭云卿說的沒錯,她剛才的那些話糊弄糊弄環(huán)兒還好,這會兒哪有什么證據(jù)指證他的身份,眼見他一腳蹬在床沿作勢就要掐過來,“還有,還有你的鞋?!?/p>
“嗯?”蕭云卿歪頭不解的看她。
“本朝規(guī)定庶民不可穿靴,而你穿的是暗紋刺繡的方頭靴,一般的官差只能穿素色不可有紋路交織?!彼运纳矸莶谎宰悦鳎合臑樽约杭敝猩堑囊环捘蟀押?,所幸的是對方停了下來。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誰?!睕]等她回答,又道,“平日里,你就那般同我講話?”好在蕭云卿再沒追究,“前日,我讓人帶你走,為何不走。”突然他話鋒一轉(zhuǎn)。
“周勇是你的人?”春夏疑惑,不應(yīng)該啊!
蕭云卿搖搖頭,“我只是許諾他以及他的家人脫離奴級而已。”做他的人,周勇還不夠格。他目光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燕朝律例,家奴私下放人被抓,家主是有權(quán)處刑的。
蕭云卿是沒打算讓周勇活,更沒想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