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饒來了一看,李院長給安排的床位確實好,四人間,攆走了三個,季翰萬獨享一個60平米的病房,享受的待遇。
前幾天剛從icu轉(zhuǎn)出來,手指和胳膊動了動,意識清醒了幾小時,又從深度昏迷轉(zhuǎn)為了輕度。還是不醒,但是希望也是有的。
“最近怎么樣?”林饒把買的果籃、保健品撂下,搬了把椅子坐下,年輕醫(yī)生,新來的,看看林饒,又看看季窈,見少女低頭用布巾擦拭病人額頭、臉頰。也拿不清誰是季翰萬的家屬。
“不同程度的腦萎縮和積液,有進步,crs評分從6到9了,昨天做了一次引流,再觀察一下……”
“不過你們家屬也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再轉(zhuǎn)醒的幾率在30,如果經(jīng)濟條件不允許,可以從icu轉(zhuǎn)去福利養(yǎng)老院,維持基本生命體征。”
季窈聽著腦萎縮這個詞,眼淚就開始打轉(zhuǎn)了,緊緊咬著嘴唇,小手掐著腿上的肉,掐出紅痕,鼻子也酸澀。怎么會這樣……爸爸,爸爸不會再也醒不過來了吧?
如果爸爸一直這么躺在醫(yī)院,長年累月的需要人,短期內(nèi),就算林饒可以幫她,那長期怎么辦呢,以后她和媽媽到底該怎么活?。?/p>
剛剛收費處憑小票,看著icu的費用一天就上萬,林饒只說都從他卡里匯,他究竟匯了多少錢,她也不敢想,不敢問,只覺得那些錢,她這輩子都還不起了。
護士給季翰萬把吊瓶換了一個,又測了下體溫、血壓顯示都正常。晚上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狀況。
把床簾一拉,叮囑他們,夜里會有人過來導(dǎo)一次尿,如果病人吐了,需要吸痰就按鈴。
“好,好的?!奔抉赫麄€人都懵著,握著爸爸的手,腦子里亂成一團。林饒眼尖,注意到桌上放著另外一個果籃,不是他買的那個。
“今天還有誰來過?”他問。
護士翻了翻登記冊,
“一個叫王宏柯的大學(xué)生,自稱是季翰萬的準(zhǔn)女婿?!?/p>
“行,我知道了?!?/p>
季窈看林饒臉色一黑,眼睛微瞇著,也不說話了。盯著他冷戾的側(cè)臉,和清晰的下顎線,微皺的眉頭,他像是生什么氣了。
林饒的脾氣,她從來都摸不透,高興時,他怎么哄她都行,拿她當(dāng)個寶,不高興的時候,她也弄不懂,只知道,每次林饒只要不高興,就不停的在床上折騰她、操她,操的特別狠。她看他皺著眉,神情嚴(yán)肅,就嚇得雙腿直打軟,連小穴都下意識的緊縮了一下。
是被他折騰怕了……
季窈伸手拽他衣角,小聲解釋,
“林……林饒,王宏柯怎么會來過,我什么都不知道?!?/p>
“我有怪你嗎?”想也知道,肯定是季窈的什么親戚,八字都沒有一撇,就收了村支書的彩禮。三十萬就賣女兒……價錢還真他媽實惠啊。
他呢,住院費加上雜七雜八的醫(yī)藥費,什么都給季翰萬用最好的,里外砸的錢,都夠四五十萬了。
砸了這么多錢,天天晚上只是想操個逼,還得哄著勸著,操累了,季窈還要鬧情緒,幾天不理人、月經(jīng)來了不給操,還得當(dāng)姑奶奶貢著,冤大頭?
林饒越想越生氣,躺到季翰萬對面,空著的床位上,長腿一伸,頭靠在枕頭上,閉上眼。
季窈上前又拽他衣角,小聲喊,
“林饒……林饒…”
林饒閉著眼,裝死不說話。她弄了一會,看他像是累了,睡了,就彎腰,幫他把鞋子脫了,又放在床下擺好。給他蓋上被子,季窈盯著他好看的睡臉,徑自發(fā)了會呆。撩開他額頭的發(fā)絲,輕輕撕下創(chuàng)口貼,給傷口仔細(xì)的上了點藥,又拿出一個新的,貼上。
季窈轉(zhuǎn)身端了盆,去熱水房打水,想要洗一洗身上。她實在難以忍受雙腿間那個黏糊糊的感覺,身上整個都還有咸腥的味道,覺得渾身都黏膩的難受。
林饒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水聲兒給吵醒了,睜眼一看,季窈端著一盆熱水,旁邊床位的簾子拉著。
少女嬌小的身影,映襯在床簾上,只能看到一點小腿,她下蹲著,聽聲音,像是在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