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苦
那里空氣潮濕,一早一晚都籠罩著一層青灰色的迷霧。
島上住著不少同樣被流放至此的犯人,他們個虛弱無力。
都是落難之人,到了此般境地,無論相識還是不相識的人,都互幫互助。
他們在島上種植糧食,尋找可吃的肉食,日子勉強(qiáng)還能過得下去。
在島上待了沒多久,我們也像先來的那些人一樣,感覺身體的力量在逐漸減弱。
而且在強(qiáng)烈的日頭下多曬一會,就會雙眼發(fā)黑,氣血虧虛,隨時可能暈倒。
父親就剩下我這最后一個女兒了,他懊悔不已,不想我陪著他死在這個孤島上。
他帶著我,每日都去往官差送犯人的渡口,躲在暗處尋找逃離的機(jī)會。
我和父親都會鳧水,但這海水無邊無際,讓人望而生畏。
我們即便水性再好,也難以在這樣的汪洋中求得生機(jī)。
我們只能等,等下一個運(yùn)送犯人的大船過來,抓住繩索才能逃離此處。
最后我們成功了,但也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父親身體越發(fā)虛弱,我們?nèi)背陨俸龋瑩炝瞬簧俸每吹呢悮な^一路走一路兜售。
偶爾還能幫別人抄讀家信,賺取一點(diǎn)報(bào)酬
我們沒有身份戶籍城門都進(jìn)不去,且還是流放犯人。
天下之大,哪有容身之所?
大概是父親已經(jīng)感知到自己時日無多。
本著葉落歸根的想法,他帶著我一路打聽著往清水縣這邊走。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故鄉(xiāng)”
廚房內(nèi)一時陷入沉默,暗香輕拍著曹氏的背,無聲的安慰。
曹氏說了這么多話,不僅傷心,還很吃力,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巧克力,塞進(jìn)嘴里。
對月紅笑了笑。
“月紅,這糖塊真好,三嬸吃了能多些力氣,感覺沒那么累?!?/p>
“三嬸,糖塊吃多了對牙不好,您以后不用吃了?!?/p>
曹氏愣了愣,雖不知月紅這話何意,但她也知道這么好的東西,哪能一直都有?
月紅微笑著拍了拍曹氏的手背。
然后起身,步履從容走到飯桌邊,拿起茶壺給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