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希思羅機場后,英理因為時差哈欠連天。她承認如果有忍足侑士在她身邊的話,這一趟的旅行會更加舒適;可是沒有他的話,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也能忍受。說到底,普通艙和頭等艙同樣是從一個機場到另一個機場,時間一樣,路線一致,出門在外坐頭等艙的他沒有必要為她將自己的長腿蜷縮在狹小的后機艙兩排座椅間的夾縫,無聊中看完三四部飛機影院中的古舊愛情片。是的,英理想:我們都知道《泰坦尼克號》的結局。
英理先在sta點了一杯冰美式鎮(zhèn)定頭緒,便抬頭檢索機場公交電子屏滾動的實時信息,她的上下眼臉快合攏在一起,看了許久才意識到前往牛津的大巴還在一小時之后。
糟糕的消息。她坐在行李箱上,一口一口喝著咖啡,杯中的冰塊太多,狼狽不堪地撞擊在一起,她耳廓貼在塑料杯壁上的冷凝珠,汲取一絲令人清醒的涼意。等她切實地坐上大巴后她急不可耐地靠在車窗上酣然入睡,直到感覺到有人坐在她的身側。
“young
dy,
your
destation
is
here”
即將醒來前,她幾乎下意識地:“rry,
hold
on”
“沒有聽出我的聲音嗎?”
如管弦,一只手在她的弦上撩撥一下,她繃緊的身體倏忽間醒來。
比她高一個頭的纖細少女臉在夕陽中,落日融金,面部的絨毛幾近透明。英理側在車位上,手肘撐在車窗沿,抬起頭,微乎其微地笑了下。
到禮漣的住宅尚有一段距離,禮漣在車站處預約了一輛uber,印度裔司機幫英理把行李放入后車廂,他彬彬有禮地打開車門邀請兩位東亞女士入座。禮漣坐在英理的身旁,她輕柔地開口:“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在不同于忍足侑士的安心氛圍中,英理的眼簾緩慢合攏,她側過一定的角度,唇似吻在女士脖前的姿勢交頸,親昵,但不是情人間的親密,她依戀眼前的人,卻保持恰當?shù)木嚯x。鼻翼翕張之際,溫熱而濕潤的氣息吹入衣領,而后消失在英倫干爽的海洋空氣中。她蹭蹭對方的下頜,低聲說了句“好久不見”。
牛津傍晚,出租車狹小的后座之間光影交錯,她們依偎在一起,時空機開始倒流,出租車開始加速,等到禮漣獨棟小院的玄關口,英理攔住禮漣。
“禮物。”她從機場順了條煙,走的免稅,價格不貴,報紙中還包幾疊不錯的雪茄。
禮漣接過放在鞋柜上,俯身從鞋柜中抽出一雙拖鞋。
“比你的碼稍微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