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細(xì)雨沾濕了青石板路,檐角的水珠滴答落下。
我慢悠悠地走在長街上,小枝跟在我身后,懷里抱著剛買的青梅,嘴里還念叨著晚上要釀新酒。
“小姐,走慢些,地上滑?!?/p>
我回頭沖她笑了笑,腳步卻不停。
這五年里,我和小枝走遍了大江南北,看過塞北的雪,飲過西域的葡萄美酒。
最后在這江南水鄉(xiāng)落了腳。
鎮(zhèn)子很小,但很熱鬧。
街邊的茶肆里,說書人正講到邊關(guān)大捷的故事。
“要說那宋將軍,當(dāng)真是用兵如神!三千鐵騎破敵五萬,嚇得北狄人再也不敢犯邊”
我腳步微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宋云崢,聽說他這些年戰(zhàn)功赫赫,已是威震邊疆的大將軍。
朝中幾次要召他回京受賞,他都以“戍邊為重”推拒了。
至于蕭徹
茶肆里的議論聲飄進(jìn)耳朵。
“要說咱們這位陛下,當(dāng)真是明君啊!自打整頓了吏治,連咱們這小地方的縣太爺都不敢貪了。”
“可不是?聽說陛下還減免了各地三成的賦稅”
“就是可惜一直無子,前些日子竟禪位給了幼弟”
“哎喲,這你還能不知道為什么嗎?忘了五年前”
我垂下眼,輕輕拂去袖口沾上的雨珠。
傍晚時分,雨停了。
我坐在院中的海棠樹下煮茶,忽地看見門外似乎有一道身影。
小枝疑惑地要去查看,我搖了搖頭。
“不必了?!?/p>
晚風(fēng)拂過,幾片海棠花瓣落在桌上。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再抬眼時,已空無一人。
只有地上放著一只小木匣,匣中是一支新刻的海棠木簪,樣式簡單,卻打磨得極光滑,像是被人握在手中摩挲過千萬遍。
我看了眼遠(yuǎn)處青山如黛,轉(zhuǎn)身回了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