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們肯定會存在分歧。
”分歧是必然的。
蕭嘯已然預見。
他的身前與他互拍肩膀,稱兄道弟的人是金門宗的繼承人。
他的身側,與他轉輾千里,走過半邊河山的人是無垢宗的長老。
而他,生在山溝里的孤兒。
天生的鴻溝,導致他擁有了一些她們都不曾擁有的經(jīng)歷,有了一些她們都不曾有的抱負。
四大宗門年年壯大,盤踞一切,那他們這種泥腿子怎么辦?甘心生來低微?曾經(jīng),這是他心中小小的陰影,如今,他有力量的。
送走金氏兄妹,程寧仰頭拽著蕭嘯的手問:“你真愿意?哪怕死無全尸?”蕭嘯微微的點頭。
程寧說:“其實你不必這樣……”連我這樣集宗門之養(yǎng)的人都會退縮,你又是何苦?“不必哪樣?”蕭嘯笑著將程寧的手從他的手臂上拽下來,握在自己的掌心,鄭重的說:“我有自己的思想和考量。
”“那你怎么想的?告訴我。
”程寧想起,自己很久以前也問過他這樣的問題。
那時只得到一個虛偽的回答。
她抽回自己的手,虛捏著蕭嘯的衣角,等著他的回答。
“君子應心懷大義,而為道義奮不顧身是也。
”這是剛才金棠宛的原話,程寧聽著失落,覺得蕭嘯在敷衍自己,隨便找個借口搪塞自己。
而心里的想法永遠都瞞著她,從一始終。
她不再問了。
而蕭嘯像是察覺什么,選擇繼續(xù)說:“我真是這樣想的。
反正孤身一條命,橫豎百年歸黃土,倒不如死得壯烈,死得有價值。
”他這樣想……會不會顯得我很懦弱……很自私。
程寧更加失落了。
蕭嘯不知自己是哪句話沒說對,還在繼續(xù)解釋:“我真是這樣想的,絕對是我的實話,不會……”說著他停住了,他其實想說,他不是因為想和程寧待在一起而選擇這條道路。
他選擇這條道路,完全,絕對,出自他的良心。
可愛戀夾著男人的扭捏心思,停在喉嚨。
程寧自己回房,躺在床上,心緒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