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趣!”言淮景直直地盯著宋時檐,陰沉的目光里帶著明顯的威脅之意,目光閃動間,眼底掠過一抹毫不掩飾的兇狠之色,透著一股子強烈的殺機:“你竟為了一個女人,不惜要斷送自己的仕途?”
宋時檐自知沒控制住情緒,但他不后悔,即便今日他斗不過言淮景死在了這里,他日他的那些好友,也會想方設法將任傾雪救出去的。
他既進了這言府,便早就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只是舍不得任傾雪受到傷害,一點點都不行。
往日他沒在她身邊,只能忍下這口氣,現(xiàn)下他就站在她的身側,豈能讓言淮景再次傷害她!
宋時檐看了看坐在床上,她就靜靜地坐在那里,連掙扎都不曾有,兩只略微凹陷的眼睛空洞無神,透著一股子麻木和絕望之色,似乎早已習慣言淮景的折磨。
他整個人瞬間冷靜了下來,胸腔似乎被巨石狠狠地壓制著。
不。
不對。
他一條賤命,死不足惜。
可若是今日暴露了,最后受苦的還是傾雪。
她一個弱女子,即便被好友救出言府,回了任國,她的父皇也會再次將她嫁到別處。
如果傾雪遇到良人,他也不枉今日為她送死,可如果傾雪遇到的并非良善之人,她今后又該如何安身。
何況他父皇一心想要巴結強國,即與君王和親,又豈非有安生日子?
宋時檐頓了頓,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臉憨厚地笑著說道:“怎么會呢!將軍莫要誤會,醫(yī)者父母心,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傷害弱小罷了?!?/p>
言淮景自是不信宋時檐的那套說辭,他依舊死死地攥著任傾雪的衣領。
任傾雪因呼吸不暢,滿臉漲得通紅,那雙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言淮景,像兩汪深不見底的湖水,浮現(xiàn)出滔天的仇恨和痛楚。
她真的怕宋時檐會因她惹怒了言淮景。
宋時檐面上不動聲色,手上的力道依舊在不斷加重,掐得言淮景一度快要暈厥。
他雖不曾習武,可他畢竟也是一名身強體壯的成年男子,更何況,這些年他風餐露宿,遇到土匪強盜都是常有的事,不學點保命的技巧恐怕都活不到現(xiàn)在。
言淮景驀地抬起空著的左手,朝宋時檐削了過去。
宋時檐身子向后一仰,靈巧躲過。
言淮景反手擒住宋時檐的手,抬起一腿,對準他的胸膛就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