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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不是因為悲傷，也不是因為解恨，而是因為一種荒謬的解脫。

帳外的火光映進來，在侄子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影。

他懵懂地抬頭，眨巴著大眼睛問：“姑姑，那個壞叔叔死了嗎？”

我低頭摸了摸他的頭，指尖觸到他細軟的頭發(fā)，才感覺到一絲真實的暖意?！班?，死了?！?/p>

“那娘親會回來嗎？”

他小聲音里帶著希冀。

我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什么東西攥住了。

是啊，高景死了，可我的家人永遠都回不來了。

“不會?！?/p>

我輕聲說，聲音啞得厲害，“但我們可以好好活著，替他們看看往后的日子?！?/p>

高澈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走吧，江南的桃花該開了?！?/p>

“若蘭，往后余生我會保護你的。”

“什么帝王將相，江山萬里，我都不在乎?！?/p>

我望著他眼底的火光，那里面沒有算計，沒有偏執(zhí)，只有一片清明的溫柔。

遠處的廝殺聲還在繼續(xù)，皇城的方向火光沖天。

高澈牽著我的手，“若蘭，我?guī)闳ヒ粋€誰都找不到你的地方。”

還不等我答應，侄子在我懷里蹭了蹭，小腦袋靠在我肩上。

“姑姑，去了哪里，你會開心一下么？”

看著他臉頰上還掛著的淚痕，我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去！只要姑姑開心，我就開心！”

高澈翻身上馬，伸手將我和侄子抱到馬車里。

我回頭看向困住我兩世的皇城，那里已經(jīng)被濃煙籠罩，看不清輪廓。

終于，我可以徹底的斬斷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