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身上沒感覺,他恢復(fù)之后也會起來,就這樣吧。
夜晚與睡意當(dāng)真是相輔相成的兩種東西,配合上這條正如逐空所言,很長很長又不知通往何處的路,莫祈君已經(jīng)準(zhǔn)備在香甜的沉眠里頭快活地松懈下來了。
可惜姜忠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從馬車外傳來——
“兩位”
他小心翼翼試探著:“完事了嗎?”
睡意溜走,莫祈君揉了揉眼睛,從周公的茶會中清醒過來。
打了個呵欠,定睛一看,林疏昀已經(jīng)從她身上躺到了身側(cè),而她的頭正好壓在他平放的手臂上,把他當(dāng)作了活體枕頭。
可別給人壓麻了。
她趕緊爬起身,見他身上不再發(fā)紅,就使勁晃了晃,看他情況如何。
來回幾下,他眉頭皺起,漶漶掀起眼簾,眼底終于沒了不受控,恢復(fù)成平日的常態(tài)。
扶住后頸坐起身,他咳了兩下,把喉中的濁氣都驅(qū)散,出聲打破沉默:“你下手是不是多少帶了點私人恩怨?”
瞥見那一道清晰的紅痕,莫祈君干笑一聲,仗著位置在他的盲點,瞎扯道:“這不是怕力氣太小敲不暈林公子么,多虧了這一掌,讓林公子能睡這么久,起來啥都好了,是不是?”
重音落在“一掌”上面,她生怕被察覺自己下了幾次手。
不過林疏昀并不在意這種細(xì)節(jié)。
他掀開車簾,迎面就是車夫湊上來的耳朵。
“”
姜忠若無其事地站直,吹了聲口哨,好像才看見窗簾后頭的人:“哎呦,二位結(jié)束了?結(jié)束了就趕快下來吧,俺帶你們進(jìn)去!”
忽視他的言論,林疏昀一言不發(fā)跨著長腿,一步踏下地,莫祈君跟在后面伶俐地跳下來,見他又抬手捂著頭,立馬上去扶他。
“林公子,你畢竟是靠身體自然消化藥力,現(xiàn)在多半還有點虛,我扶你走吧?!?/p>
“不是吧兄弟?!苯叶嘧斓販惿蟻?,托腮道,“俺看人家一般都是扶腰,你咋頭也能出問題?這不太好吧?”
沒有給多事佬半個眼神,林疏昀對著莫祈君搖搖頭。
后者以為是拒絕的意思,卻聽他用著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低低地說:“來到此處不太妙?!?/p>
她手一頓,即刻抬眼看去。
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山寨。
大門上方寫著“坪棗寨”三個大字,寨子周圍全部是荊棘叢生,門內(nèi)還有一左一右兩個哨臺,哨臺上站著粗布打扮的人。
毫無疑問,這里是處山賊的老窩。
早些時候的潭陵,荒郊少人地,晚上若不鎖好門,便會有山匪突襲,燒殺搶掠,可怕得很,后來官府打擊變嚴(yán)了些,寇匪才逐漸有所收斂。
不安的回憶涌上心頭,莫祈君抓緊林疏昀的衣袖,面上半分沒表現(xià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