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恨無用的歉意。
她短暫停了手中動作,一把拽過凌成化的衣領(lǐng),秀麗的細(xì)眉皺起壓下,狠厲又透著嫌惡。
“一錯再錯,你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她幾乎咬牙切齒。
凌成化第一次見她如此,頓時怔住了。
先前她總是在笑,無論是虛與委蛇還是夾槍帶棒,她總是在笑,此刻她不再偽裝,凌成化恍然間覺得她竟比山火更恐怖。
“找到了。
”恰時,裴云程摸到了深埋在泥土下的衣角,淡漠如他此刻語氣都不自覺地加快。
沈卿被喚回神,一把將凌成化向后推開,忙繼續(xù)深挖。
她原以為會是尸體,還在擔(dān)憂如何能帶下山,可挖到最后卻發(fā)現(xiàn)竟是一個小包裹,輕飄飄的,被粗布麻衣包著,不知是什么東西。
來不及查看,她將東西藏進懷中暗袋收好,立刻起身就要往山下趕,可眼前卻忽然一黑,暈眩帶來的耳鳴像她腦中那根緊繃的弦被彈奏發(fā)出的聲音一般。
她已在不知不覺吸入太多濃煙了。
她身子一歪,模糊中感覺到肩頭被人扶住,而另一側(cè)的手臂也被人拽住,堪堪穩(wěn)住身形。
“別死別死,對不起。
”凌成化語無倫次,他還在哭。
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帶來了什么,他怕,他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讓人因他而死,更不敢想象有人就這樣死在他面前。
沈卿甩開他,借著裴云程扶著她的力站好。
只是站起身時氣血來不及涌上,她稍稍一緩已經(jīng)好多了。
“快走。
”她言簡意賅。
三人飛奔下山,可山火攔了去路,三人左繞右繞,轉(zhuǎn)眼便失了方向,只得往植被稀疏的石坡上去。
已經(jīng)到了每一下呼吸都牽扯著疼痛的地步,腳下的布鞋都要被燒穿,三人避無可避,石坡下火舌卻依舊肆虐,似乎馬上便要舔舐上來。
幾縷發(fā)絲貼在臉上,劇烈的灼痛感從喉嚨蔓延到肺腑,沈卿喘過氣來,竟還能生出閑心打趣凌成化道:“你也算自作孽了,可惜了我們。
”“……對不起。
”凌成化還是道歉。
沈卿頓感晦氣,回道:“對不起的話,等出去了把顧言玉糧倉位置告訴我們。
”“那我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