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艷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竄了過來,小聲嘀咕:“這是把胡愛花當(dāng)成透明人呢!”
白蘭:……這算不算一種另類的所謂“獨(dú)生子”?
而那頭介紹人已經(jīng)介紹完房子,又在說:“愛民這孩子別看人靦腆,但人家可是紡織廠的電工。紡織廠知道吧,在里頭上班,以后衣服是不用愁嘍。電工知道吧!那些個電線啥的,都是靠他們維護(hù)的。”
秦艷:“在紡織廠工作誰說不缺衣服穿!電工,呵呵。胡愛民能分清地線火線就夠厲害了。”
白蘭忍著笑,真怕自己笑出聲來,會打斷介紹人那夸張的表演。
但確實(shí),他們大雜院大部分都是紡織廠的職工。但也沒有哪家不缺衣服穿的。紡織廠工作,最多就是能方便買些殘次品。但這也得花錢的啊。誰家不花錢從廠里薅布回來。立馬連夜就能傳遍整個片區(qū)。
像她家那天弄了那么多野鴨子,要不是住在大雜院,怕人多嘴雜。他爸都恨不得養(yǎng)著慢慢吃呢!
“所以啊,這愛民可是個好對象。要不是我人面廣,還不能給你們介紹這么好的對象……”
——
看著介紹人那夸張的表演,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白蘭這時(shí)候也觀察到這一家三口的情況。
沒錯,是一對中年男女帶著一個年輕的姑娘。
其中,中年男女的衣服都挺新的,沒有補(bǔ)丁。但都帶著折疊的痕跡。可以想見這是專門出門才能穿上的壓箱底衣服。兩人神色忐忑帶著些高興,顯然很相信介紹人的話。
而那位年輕的姑娘,長相其實(shí)有點(diǎn)寡淡。但是那雙眼睛十分靈動,一看就是個聰明人。
白蘭見狀點(diǎn)點(diǎn)頭。想著這樣機(jī)靈的聰明人,不會被介紹人那些夸張的話給騙了的。
這時(shí)候,胡寡婦已經(jīng)笑瞇瞇地上來招待:“哎喲喲,貴客上門,貴客上門。走走走,進(jìn)屋說去。小高啊,你是年輕人,就在院兒跟年輕人一起玩吧!”
說著,胡寡婦對著院子里或站或蹲的一堆年輕人吆喝:“小伙子姑娘們,咱家的客人就麻煩大家?guī)兔φ写玻 ?/p>
整座三號大雜院光是適齡的未婚男女青年,加起來就有十個。加上胡同其他家過來看熱鬧的。那真是鬧哄哄接近二十個人。白蘭見狀,立刻往家里退了幾步。想把空間讓給這些年輕人。不過馬上就被秦艷給拉住了。
“走走走,我們看熱鬧去。我哥那傻子,一早就被瘦桿兒拉著,現(xiàn)在還在那傻站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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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看過去,就看到院兒石桌那塊,胡愛民跟秦堂還有幾個年輕人正在你推我,我推你,一副害羞不敢上去的模樣。
不過那叫小高的姑娘倒是挺勇敢的。直接走到石桌邊,笑瞇瞇地打招呼:“早??!胡同志?!?/p>
白蘭看到這里,臉上的表情開始古怪起來。
等她看到小高自然地對著秦堂開始說話后,臉上的表情轉(zhuǎn)變?yōu)檎痼@。
“蘭……蘭……蘭蘭……”秦艷震驚地拉著白蘭:“她她她……她干嘛跟我哥說話那么親熱……”
不止白蘭,石桌那邊的那堆年輕人,還有一些待在院兒看熱鬧的鄰居們,這會兒也看出門道來了。
萬大媽這個喜歡拆胡寡婦臺的,更是一拍大腿:“哎喲,糟了,糟了。這是認(rèn)錯人啦!”
“媽,小聲點(diǎn)。都是見過面的年輕人。又不是舊社會沒見面直接上花轎的,咋會認(rèn)錯人呢!”韓翠花趕緊讓婆婆小聲點(diǎn)。這沒搞清楚的事情,嚷嚷出來,怕不是要壞人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