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約（第2頁）

「榕雁山莊，七點整。」

信息跳躍出來，沒有名字，只有一個模糊的地圖標(biāo)記。

另一座大樓內(nèi)，沉翯合上最后一份協(xié)議文件，順手將鋼筆擱到鎮(zhèn)紙旁，低頭看了眼表，喚張岑，“餓不餓？下樓隨便吃點。”

張岑早已習(xí)慣沉翯用餐不規(guī)律的日常，立刻起身跟在后頭。電梯里燈光泛著冷意，氣流在沉默間游移。

大堂外細雨未歇，張岑撐著一把傘，踱步跟在沉翯身側(cè)，余光時不時去偷覷那張難以琢磨的臉。

想到剛才老板搶過他手里的聽筒，低低說了那句意味不明的話，他到底還是咬忍不住開口：“明裕這筆融資，最多也就投叁個億，以前像這種金額您都不見創(chuàng)始人的?！?/p>

沉翯停下腳步，傘沿剛好擋住額頭的光線，側(cè)過臉看他一眼，勾了勾唇?！百Y本市場變了，老項目錯綜盤雜，新項目未必值錢。有時候親自走一趟，比較放心?！?/p>

張岑遲疑了一下，沒有再問。

自家老板做事一貫惜字如金，但并不像別的領(lǐng)導(dǎo)那樣，說的話總帶叁分虛和七分藏，等下屬自己去猜。大部分情況下，問他什么，能告訴你的都會簡明扼要地交代清楚。

但眼下，哪怕傻子也能聽出來，沉翯說的并非實話。

雨線像絲簾垂傘外，沉翯忽然低聲問：“那家意大利菜館從前的主廚還在嗎？”張岑趕忙答：“還在，上個月剛換了新菜單。”

他點點頭，不再言語，帶頭走進溫?zé)岬拇髲d。

等菜上來，他只是淺嘗即止，對味道似乎并不上心，目光時常在手機屏幕與桌角間游移。

張岑只得低頭吃面，生怕自己多問一句又撞進老板的心事里。

“明裕的項目，你們初步盡調(diào)做好了嗎？”沉翯忽然開口。

“都做過了，重要數(shù)據(jù)的文檔我一會兒發(fā)您?！睆堘⒖淌諗啃纳?，正色應(yīng)答。

沉翯沒再多問。窗外有雨滴擊打玻璃，投射出水光迷離，他的視線飄到窗外，又掃向餐盤旁的手機屏幕。

兩人吃罷回電梯途中，張岑低聲又補了一句：“周五晚上，需要我去提前布置場地么？”

“不必，”沉翯語氣淡淡，“給你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