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下了兩天雨,窗外石榴樹葉上積著水滴,明明是晴天,屋子里還氤氳著一種說不清的涼意。
衣帽間里,艾明羽花了太多時間。
指尖摸過每一種布料的紋理——絲綢旗袍、半舊開衫、簡潔襯衣,天光照進來,有點熱。
她站在兩排衣服之間,右手攥著衣角,思緒打結。
門無聲打開,楊裕田進來了。男人腳步很輕,穿著新?lián)Q的brioni西服,臉上還殘著一點淡青胡茬。他從背后抱住她,下巴靠近她左耳,嗓音低而慢:“今天怎么這么久還沒換好?!?/p>
一句尋常的話,艾明羽卻僵了下??諝馐站o,楊裕田呼吸的熱度摻著熟悉的煙香,在她脖子后窩徘徊。
他并沒真正等她解釋,手掌沿著她手臂滑到指縫。
她順勢靠近進他的懷抱,“前兩天下雨降溫,今天晴了怕冷熱不勻,穿少了容易著涼,穿多了又悶得出汗。”
嘴里胡謅一通,眼睛卻沒和鏡子里的人對視。
楊裕田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他松開手,走到衣架邊替她挑了件旗袍——孔雀藍色,細碎暗紋,領口立得高,裙擺收束窄。
“這個顏色襯你?!彼f給她,等她換上,又扯了件羊毛開衫過來。
“外面早晚還是冷。”說完又站在她背后,幫她拉上旗袍后背拉鏈,動作很慢,拉鏈經(jīng)過肩胛骨時,他指腹按了下去。
艾明羽背脊一顫,心里卻什么也沒說,唯有眼尾余光從鏡中掃過男人的倒影,冷冷淡淡。
楊裕田幫她理好開衫袖口,兩人近乎貼身站了一會兒。
“走吧,”他說。
艾明羽最后看了一眼鏡中被包裹好的自己,喉頭動了動,把所有多余的念頭都壓進身體最深處。
九點一刻,二人已各自坐在自己的辦公室。
艾明羽在紅湖資本的融資資料上又過了一遍,卻總覺不安,像繡娘針下來,線總差一分對稱。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她讓助理把趙丹喊進來,親自一項一項核對數(shù)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