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將海島染成深藍色,ant的skybar架在潟湖中央,浮木搭建的小徑在水面上泛起輕微的搖晃。
沿岸泛著暖金燈影,一座座獨立木屋安靜矗立在海面,如同熱帶夜的眼眸,天很晴,星子鋪陳得細密。
艾明羽穿著不引人注意的無袖黑色長裙,帶著迎著海風咸腥的涼意,走在那條長長木橋上,指尖握著手機,沉翯的那條短信在屏幕上亮著。
酒吧區(qū)只點了兩盞昏黃吊燈,沉翯靠在露天吧臺邊,一身灰色,頭發(fā)被風吹得有些亂,側臉籠在月光下,棱角分明。
艾明羽站定在他身側。
沉翯轉頭看她一眼,唇角慢慢上揚,“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她早已明白,老板的女人這個標簽無論多努力洗脫,總有人試圖借它完成自己的征服儀式。權力場上的男人對所謂‘老大的女人’總有種近乎動物性的獵奇欲。
但艾明羽并不想加入這場荒謬游戲,她需要楊裕田的合作,任何越線,都是不值當的代價。
她不同聲色地拉開一點距離,“我有男朋友,這種話,是在挑戰(zhàn)我的道德底線?!?/p>
沉翯沒有退,反倒饒有趣味地偏頭,“你剛畢業(yè)就跟著楊裕田,道德底線四個字從你嘴里說出來……真是新鮮?!?/p>
氣氛變得更緊繃,艾明羽的神色卻依然不改,“既然你知道我們的關系,就更該有分寸?!?/p>
話音未落,沉翯卻猛然湊近,抬手扣住她后腦,在海風中迅速低頭吻了上去。
那吻來得猝不及防,帶著某種沉靜又悖逆的執(zhí)念。
艾明羽狠狠推開他,一記巴掌甩在他臉上。
啪的一聲響亮,在水面上空震出回音。
沉翯沒有生氣,他靜靜站著,側臉上紅印漸顯,卻只是笑著,從褲袋里掏出一個細長盒子。
“送你?!彼f。
盒子一開,是一塊梵客雅的的情人橋。
閃著古舊柔光的圓形表殼,表盤反面還鑲了細小鉆石。
這種表款注定不是給自信自足的人準備的。絕大多數靠自己打拼的人,都會選擇更能保值、低調百搭的表。只有那些愿意為女人一擲千金的傻帽,才會挑選這樣一塊意義曖昧又注定貶值的禮物。
艾明羽盯著表,一瞬間思緒復雜。她想,沉翯這么做無非兩種可能——要么他真是個傻帽;要么,他是用這種表明晃晃羞辱自己,暗示她就是靠男人撐起來的女人。
她收斂起所有情緒,側頭淡淡道:“戴這種意味太強的禮物,不合適。”拒絕得干凈利落,沒有商量余地。
沉翯卻聳聳肩,“送出去的東西沒收回去的道理。不喜歡你可以賣了?!?/p>
說罷,他把表塞進她掌心,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