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是沈迦宴十二歲那年來到沈家的,沈迦宴的飲食起居她照顧偏多,自然和他的接觸比其他人多點,可如今回憶起來,卻翻不出幾幀。
沈迦宴從小就沒有什么大開大合的情緒,上個月被沈先生抽得皮開肉綻,仍犟著不服軟,回來都沒跟她說一聲,還是她從那邊打聽到的。
原因恐怕只有沈迦宴和沈先生兩個人知道,她問不出來,只能強行給他上藥。
傷口多數在后背,那鞭子磨開的血肉她看著都疼,拿生理鹽水碾上去時他也只是擰了下眉,一聲疼都沒喊。
沈遙很犟,生的兒子比他更犟。
阿姨送完餐上來:“我照原話轉達的,她媽媽沒有起疑?!?/p>
沈迦宴點了下頭。
阿姨嘴唇蠕動,欲言又止,輾轉進廚房,將衛(wèi)生收拾干凈,出來時沈迦宴還在吃飯。
他一個人靜謐地坐在那里,慢條斯理地咀嚼,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迦宴,樓下小女孩的家庭情況是不允許她出國的?!绷职⒁塘嘀T陂T口。
“你現在這個階段,有些事不適合做,一旦被沈先生知道——”林阿姨嘆口氣,“何必呢,上次的傷都沒好全呢?!?/p>
“你也知道我為什么來照顧你吧?!?/p>
沈遙手伸得很長,能輕而易舉且不動聲色地處理掉秋葉姿養(yǎng)在外面的每一個小情人,也肯定不止安排一個保姆來監(jiān)視他。
這點小手段在沈家是家常便飯一樣的存在。
“我這邊的情況呢,您就如實匯報,但和她有關的——”
沈迦宴掀起眼皮,深邃的瞳孔中流露出比六年前更加淡漠的成熟。
“您就別說了?!?/p>
晚上,沈迦宴在小區(qū)遛狗,收到一則好友申請,來者備注兩個字:
【唐擇?!?/p>
有點印象。
今天協助拍攝的人。
視線從屏幕挪開,往上面挪,挪到第三層樓停下,次臥燈滅的,主臥燈是亮的,窗簾留了個巴掌大小的縫。
沈迦宴仰著頭,在原地站了會兒。
站到有蚊子來咬他,他撕掉袖口的防蚊貼,不知道誰放在他家的,沒什么用。
回家后沈迦宴迅速沖了個涼,手機多了好幾則好友申請,分別來自兩個人,他百無聊賴地掃了眼。
其中一個是今天的攝影師,備注說要把他們合奏的小視頻發(fā)給他。
另一個還是唐擇,備注說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