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亦南面無表情從他旁邊擦肩,手腕被攥起,身體被反方向的力道摔進墻角,閉上眼,預感的疼痛沒有來襲。
“阿姨說你今晚在同學家睡?!?/p>
凌恪手背墊在她身后,另一手勾起她下巴,目光鎖在她下唇,指腹輕摩裂痕,口吻溢著落寞。
“哪個同學,嗯?”
“管你什么事?!?/p>
唇瓣微微帶起癢意,倪亦南偏頭,頸側一圈牙印和緊挨著的兩個吻痕正好落入凌恪眼底。
凌恪默了默,手上力道驀地加重:“倪亦南,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他,在跟他談戀愛?!?/p>
血腥味涌進唇齒,倪亦南感到痛,口吻輕悠:“如你所見啊?!?/p>
“現在跟我回家?!绷桡∽е屯庾?。
有風從窗外灌進來,拂去兩人衣袖,倪亦南低垂著眼,目光從倆人相觸的肌膚往上,停在他腕骨上三寸淺棕色刀疤的位置。
那是大年初一那天晚上她捅的,當場血流不止染了一地磚,他眉頭緊鎖,手指都在抖,卻只輕飄飄一句:
“站遠點,衣服臟了不賠?!?/p>
宛如一刀刺進棉花里。
倪亦南并不覺得感動,只覺得被輕蔑。
變態(tài)。
虛偽。
指尖還殘存一絲熱度,倪亦南把他觸碰過的肌膚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語氣很淡。
“你知道你回來我就得收鋪蓋滾蛋吧,你想看這個嗎?”
“還是你還想對我做什么?”
凌恪:“我沒這意思,我下午和阿姨說了我可以睡沙發(fā)打地鋪,讓她別動你房間?!?/p>
“你裝什么?演好兒子還是好哥哥?”
“南南——”
“凌恪?!蹦咭嗄洗驍嗨?,字里行間全是疏冷的溫度,“你很擅長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亂,然后在我覺得孤立無援的時候給我一點溫暖。”
“小時候我真的很吃這套,所以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
“但現在不可能了?!?/p>
回憶起一些細碎而柔軟的片段,倪亦南吞咽了一下,那些片段被暴雨淋shi,變得虛偽且分文不值。
“你就是這樣想我?”
凌恪將她逼退到墻角,自若的情緒在瞳孔中迸裂,碎成玻璃渣割劃眼球,蒙上一層淡紅色的罩子。
“我對你的好,在你這里全部成了處心積慮,全部成了錯誤?”
說著說著,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了,偏額點點頭:“恨我?!?/p>
“恨我沒把你當妹妹,還是恨我把你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