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得了指令,安心地開車護送少爺回別墅。
周玉容靠在后座,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機邊緣,冷白的屏幕映出他眼底未散的沉意。車載香氛的雪松味漫開,卻壓不住他喉間淡淡的疲憊。
思緒忽然飄回一小時前的包間。
水晶吊燈折射出細碎的光,幾個男生圍坐在沙發(fā)上,酒杯碰撞聲混著笑鬧。
看到他推門進來,有人吹了聲口哨,“周少可算舍得回來了,剛?cè)ツ膬河⑿劬让懒???/p>
周玉容扯松領(lǐng)帶,隨手將外套搭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處理點小事?!?/p>
旁邊的男生湊過來,笑得促狹,“還用問,肯定是去找他家那位小祖宗了?!?/p>
哄笑聲頓時炸開。
“我就說嘛,誰敢讓周少親自跑一趟,除了那位主兒沒別人?!?/p>
“玉容,你這妹控屬性能不能收斂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真情侶?!?/p>
“咱們是不是得頒個最佳好哥哥獎給你,上次誰說要跟人冷戰(zhàn)來著?這妹控雷達一響,跑比誰都快?!?/p>
周玉容聽著這群人的嬉笑沒反駁,只是勾了勾唇角,眼底卻沒什么笑意。
他確實說過要晾著梨花。
她總對自己冷著臉,連句正經(jīng)話都懶得說。
他故意好幾天不理她,原以為她至少會皺下眉,結(jié)果對方該上課上課,該逃課逃課,看見他跟看見空氣似的。
甚至某次在走廊擦肩而過時,他分明瞥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輕松,像是終于擺脫了什么麻煩。
他那時才后知后覺地煩躁,原來這場冷戰(zhàn),只有他一個人在較勁。
有天晚上周玉容實在是受不了了,在她門外站到深夜,最后只換來一句隔著門板的“有事?”。
是他先沉不住氣,端了杯熱牛奶進去,卻被她一句“不渴”堵了回來。
“說真的?!币粋€穿白襯衫的男生往沙發(fā)上后靠,“前陣子你倆那冷戰(zhàn),搞得我們都不敢提周梨花。今天這事你都親自下場了,她總該消氣了吧?這下該和好了?”
周玉容捏著玻璃杯的手指緊了緊,杯壁凝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
“沒冷戰(zhàn)。小孩子脾氣,哄哄就好?!?/p>
“那正好啊。”
剛才起哄的男生眼睛一亮,拍著沙發(fā)扶手,“既然她也在這里,不如叫她上來一起玩?我們也好久沒見這位小公主了?!?/p>
他朝門口努努嘴,挑眉笑道:“下面烏煙瘴氣的,哪有我們這里清凈舒服。”
周玉容端起酒杯抿了口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晃出漣漪。
“她走了。”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