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云落雪猛地睜開眼,喉間泛起酸苦。她下意識蜷縮身l,指尖觸到粗麻被褥的粗糙紋路,鼻腔里充斥著霉味和柴灰混雜的氣息。
她撐起身子,頭嗡地一沉,眼前模糊了半息才恢復(fù)清明。屋內(nèi)光線昏暗,墻面裂縫縱橫,窗紙破洞處透進(jìn)一線天光。她喉嚨干澀得像是被人塞了一把沙子,嘴唇開裂,舌苔厚重。
“這是……哪里?”
話音未落,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jìn)來。他身形高大,眉眼冷峻,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沒有一絲溫度。
“米缸空了?!比~玄塵語氣淡漠,“你想吃,自已想辦法。”
云落雪怔住,看著他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胸口像被壓了塊石頭。她張了張嘴,卻沒發(fā)出聲音,只覺喉嚨發(fā)緊,五指不自覺攥緊了衣角。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向廚房。腳踩在地面時,傳來一陣刺骨的涼意,木板縫里漏出細(xì)碎塵土,粘在她裸露的腳背上。
掀開米缸蓋子的一瞬,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她低頭看去,果然——里面空空蕩蕩,連一粒米都看不見。
“怎么會……”她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摩挲缸壁,突然摸到一道凸起的刻痕。
她瞇起眼,借著窗外微弱光線看清那道痕跡——是一串?dāng)?shù)字:三、七、九。
她心頭一跳,正要細(xì)看,身后傳來腳步聲。
“你在看什么?”葉鴻漸站在門口,神情有些僵硬。
“這米缸……是你讓的?”她試探性問道。
“是我打的。”他頓了頓,語氣遲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p>
“我以前……是怎樣的人?”她抬眼看他。
“你不該在這兒。”他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留下一句話懸在空中,像一根針扎進(jìn)她心里。
她站在原地,耳鳴陣陣,心跳如擂鼓。她閉上眼,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前世相府被抄,她逃亡途中餓得啃樹皮的記憶忽然涌上來,那種絕望感再次爬上脊背。
不行,不能再重蹈覆轍。
她睜開眼,眼神變得堅定。她必須弄清楚這個家為什么窮到連一口米都沒有,也必須搞明白他們說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到底意味著什么。
“葉玄塵!”她走出廚房,朝院中正在劈柴的男人喊道。
他停下動作,抬頭看她,斧頭穩(wěn)穩(wěn)落在木樁上。
“我想種點東西?!彼f。
“隨便你。”他淡淡回應(yīng),繼續(xù)劈柴。
“但我想先知道,為什么家里連一粒米都沒有?”
他手一頓,斧頭停在半空。片刻后,他緩緩放下工具,轉(zhuǎn)過身來。
“你以為你是誰?穿金戴銀的大小姐?還是能呼風(fēng)喚雨的神仙?”
云落雪瞳孔猛然收縮。
“你怎么知道我是穿來的?”
空氣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