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我一樣陪著淑鈴出去外收幾個客戶。到了te,我照例跟林小姐打了招呼,接著從手邊那疊資料里拿出我們要轉交的收據。她一邊點收據,一邊抬頭說:
「今天禾策的吳董也有來,他們來談一個新案子。」
禾策顧問是協(xié)助客戶做整t品牌形象設計的公司,若案子牽涉到實t空間,就會聯(lián)手找te一起處理,這我知道。
沒多久,樓上傳來腳步聲。先是周睿廷下樓,他跟曜哥正在閑談,我聽見曜哥那具辨識x的笑聲,於是跟淑鈴一起朝樓梯那邊走,準備打個招呼。
接著,深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下來,語氣帶著他少有的調侃:「這個點子完全不可行,我勸你放棄?!?/p>
「shen,你不要只會潑我冷水,我現(xiàn)在只感覺你是為了反對而反對,」一個nv生的聲音回應著,語速快又帶笑意,「是不是你自己沒靈感,就想拉我下水?!?/p>
深低低笑了出聲,是那種我從沒在他工作時聽過的語氣,「我有靈感的時候,你也一樣嫌太嚴肅?!?/p>
「拜托,那是你上次做那個像紀念碑的護理之家,還記得嗎?業(yè)主看了差點嚇哭。」
「那是你客戶自己沒文化?!顾Z氣一如往常地冷淡,但聽得出來,語氣里有點斗嘴時才會出現(xiàn)的放松。
那是我從未聽過的語氣,像是被人戳中某個軟肋,不是溫柔,也不是嘲諷,而是……只有熟人才知道他會這樣笑的方式。
淑鈴回頭看了我一眼:「欸,他們在吵什麼啊?」
我搖搖頭,沒回答,視線卻還停在那樓梯的轉角,心里像是被什麼不大不小的東西給撞了一下。
周睿廷先看到我,點了點頭就繼續(xù)往前走。
曜哥緊接著轉過來,一看到我和淑鈴就笑了:「淑鈴、小貓,你們來啦。」
他熟門熟路地朝我打了招呼,「我還有個會,先走羅。上次說要來找我喝咖啡,別忘了?!?/p>
我們笑著應了,淑鈴忽然想到最近的案子正好要續(xù)約,趕緊跟出去,邊走邊向他簡單匯報。
我轉回頭,深正和一位nv生站在休憩區(qū)。他目光含著笑意看著我,而那位小姐則像是剛注意到我,瞄了一眼後挑眉說:「不錯喔,現(xiàn)在銀行都派人來公司收件啦?te越來越有派頭了欸?!?/p>
深側眼看她一眼,語氣有點無奈,卻像是早習慣她這種打趣:「你少挖苦了,人家是來收交易文件的。」
接著,他看向我,語氣自然地說:「這是我們新案子的室內空間設計師,夏彣,我大學同學?!?/p>
夏彣挑眉看向他,似乎對他特別補充「同學」這點有些意外,又轉頭打量我一眼。
深卻沒停下來,補了一句:「這位是大盛銀行的理專,李筱妙……也是——」
他話才說到一半,就忽然看了我一眼,語氣也頓了一下。
我心頭一緊,像是猜到了他下一句想說什麼。為了不讓場面變得太尷尬,也怕夏彣聽出什麼不該聽的話,我趕緊笑著遞出名片,主動打斷:「您好,我是大盛銀行大湳分行的李筱妙,您也可以叫我小貓。希望之後有機會能為您服務?!?/p>
夏彣接過名片,看了眼我的名字,嘴角微揚,又看向深,兩人之間像是在交換什麼我看不懂的訊息,「小貓?這名字蠻可ai的欸?!?/p>
她轉頭看向深,語氣自然得像在家開玩笑:「你現(xiàn)在都找這麼可ai的理專處理財務喔?難怪不回我訊息,原來是忙著談戀ai?!?/p>
我愣了一下,笑容差點撐不住。
深低低地「嗯」了一聲,語氣聽不出情緒,只淡淡說:「你少鬧?!?/p>
夏彣聳了聳肩,把名片塞進口袋,「開玩笑的啦,我先上樓看圖羅。」轉身離開前,她還不忘對我笑了笑,「下次再見羅,小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