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低頭,看見肩頭、x口、手臂——滿是灰與泥、血痕與裂口。
衣服幾乎只剩碎布一塊一塊黏著身t,露出的皮膚乾燥而粗糙。她能感覺到風,能感覺到自己「沒遮起來」。
就在那一刻,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那些在村里見過的人——他們身上都有東西蓋著,布、麻、袍子、小孩的肚兜——不論年紀,不論高低,都有遮蓋。
她沒有。
她低頭,再看自己的模樣一眼,心中浮起一個詞:「衣服」。
不是記憶里的畫面,而是r0ut的殘感告訴她——人應該有衣服。
應該遮住這些部位。
應該去找。
她站起來,眼睛沒離開那坑水,只輕輕在心里說了句:「我得去找。」
她在水坑邊喝了幾口水,把自己能看到的部位用sh布擦過一遍。
那些不是為了潔凈,只是直覺地覺得——如果要穿上東西,那身上不該這麼臟。
夜幕將近時,她沿著原路慢慢往回走。
她沒有jg確的方位感,但記得那些草長的方向、那些她見過的人聲響動的地方。她不再害怕聲音,而是開始學著靠近它。
夜里的村子沒有白天那麼喧鬧。燈籠懸在門口,狗叫聲斷斷續(xù)續(xù),人聲只剩屋里幾句低語。她靠著墻根移動,氣味與腳步都藏在夜風里。
她挑了一戶墻不太高的人家,院里晾著幾件衣服,被風吹得慢慢搖。
她看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攀上墻頂,一點一點翻了過去。
衣服就掛在竹竿上,只有幾步遠。
她過去,抓了一件較長的,又抓了第二件。她不懂大小,只覺得多拿一件可能b較安全。
然後她翻回墻外,往山腳方向跑去。
跑了一段,風從身側掠過,布料在手中甩動,發(fā)出乾乾的聲響。那聲音讓她心跳有些快,不是害怕,是一種她還沒認識的情緒。
回到山洞,她先把衣服攤在地上看。
第一件像是一件襖子,但她一時看不出哪邊是上哪邊是下。她試著把腳伸進去,卡住了。又換另一件,頭先套進去,結果脖子被勒得動不了。
她坐下來,開始一邊回想一邊試。
她記得村里那些人是怎麼穿的,布是怎麼蓋著身t的。他們的手從兩邊伸出來,頭從上面穿過,腳是單獨的。但當她自己試時,卻總覺得布料不聽話,卡在腰上、卡在膝後、甚至套住手指。
她折騰了許久,直到月亮升得高高的,才終於把其中一件衣服穿了上身。
那衣服偏大,但能遮住上半身,破布包住了手臂與肩,松松地掛著,布料帶著曬過太yan的氣味,有些微cha0,也有一點乾凈的皂味。
她又將另一件布料披在腿上,纏了兩圈,打了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