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夜幕,風云起
楊鳴攪動著碗里的面條,頭也不抬地說:“以后你不用每個月跑一趟,我和四眼說,直接從工資里扣就行。”
方婷坐直了身子,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
“沒事……我自己送過來就好?!彼穆曇艉茌p,臉頰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這樣不是很麻煩?”楊鳴抬起頭,目光落在她臉上。
“不會?!狈芥梦⑽⒌皖^,“我……我時間很多的。”
楊鳴把筷子放在碗邊,發(fā)出一聲輕響:“我說的不是你麻煩,是我覺得麻煩。”
聽到這句話,方婷咬著下唇,手指在桌面上蜷縮了一下,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這段時間里,那個夜晚的記憶總是不請自來。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可那天晚上的溫度,那雙平靜的眼睛,都讓她難以忘懷。
每到月底,她就開始數(shù)著日子,等待這短暫的重逢。
“你是不想見我嗎?”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楊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是。只是最近事情比較多?!?/p>
他看著方婷臉上失落的表情,輕嘆一聲:“算了,你要是不嫌麻煩,以后還是這樣吧?!?/p>
他拿起桌上的信封,起身整了整西裝:“我還有事,先走了。”
朗安立刻會意,放下筷子跟著站起來。
方婷望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面館的燈光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倒影。
她知道,下個月的這個時候,她還會坐在這里,等著那個永遠不會多看她一眼的人。
……
車內(nèi),楊鳴把信封塞進手套箱,順手扣上蓋子。
朗安打著方向盤,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煙。
“鳴哥,那姑娘看你的眼神有點不一樣?!崩拾草p笑一聲,“每次過來送錢,好像都不舍得走?!?/p>
楊鳴靠在座椅上,嘴角帶著幾分無奈:“你就這么急著給自己找嫂子?”
“我就那么一說?!崩拾餐鲁鲆豢跓?,“不過說真的,找個人照顧你也好。你房間,天天讓我收拾也說不過去?!?/p>
這話倒是實情。
廢品站的宿舍成了他們的落腳點,朗安一個大男人干起家務活來總是粗手粗腳。
楊鳴的衣服都得送到干洗店,被褥也被曬了一股機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