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片山大略講完自己的事情后,季茶又將皇天教目前的一些信息告予他,還說了楊易未死,以及另一位皇天教后人屠一樂的事情。褚片山嘆息著道:“當(dāng)年我教勢大之時,人員何其鼎盛,但一朝隕滅之后,大家便各自藏匿,彼此斷絕聯(lián)系。我也尋訪我教同袍多年,卻未曾見到一人。為了各自安全,大家都隱藏極深,除非遇到能完全信賴的人物,絕不會外泄身份?!?/p>
“其實我們手里多少掌握著一些成員的線索,我此次便是要游歷九州,與一些重要人物取得聯(lián)系?!奔静鑿哪侵窨鹬腥〕鰜硪槐鸀鹾诘谋∪虚L劍,“這把劍,請褚樓主收下?!?/p>
褚片山接過長劍,目光落在上面,怔了幾息,才繼續(xù)開口道:“這把劍看上去平平無奇,卻似乎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氣息蘊藏其中……我聽聞西涼政變時,那位白獨狼是以一柄黑色短劍刺殺了西涼皇帝,那皇帝哪怕有寶衣護體,也當(dāng)場殞命。莫非這把長劍,也是近似的材質(zhì)?當(dāng)年我教的四門十六宮中,以北冥宮為煉器之首,此劍應(yīng)當(dāng)出自北冥宮的手筆吧?!?/p>
季茶搖頭說:“鑄成此劍的,是我教近些年才應(yīng)用的材料,其名天鐵精金。用天鐵精金打造的天鐵神兵,無堅不摧,無物不斬。就算是出了名的寶刀神劍,在天鐵神兵之下也只如紙糊一般?!?/p>
褚片山笑了:“如果是兩柄天鐵神兵互相斬?fù)裟???/p>
季茶道:“那就看使用者的武功具體如何了,我們也不曾認(rèn)真試過,畢竟每一柄天鐵神兵都來之不易。在試驗階段,我們發(fā)現(xiàn),一旦天鐵神兵遭遇斷碎損傷,余下的殘骸即便重鑄,也無法再鑄造為天鐵神兵,只相當(dāng)于普通堅韌材料鍛造出來的武器。總之,天鐵神兵數(shù)量有限,只會交予我教的高手與重要人物使用。褚樓主為我教辛苦多年,今日請收此劍,望他日我教再起之時,能以其斬出一條康莊坦途?!?/p>
褚片山鄭重將劍捧起,深深一揖:“謹(jǐn)遵上使教誨,在下定不辱使命。”
季茶又與褚片山講述了若干事情,譬如皇天教目前在蠻州哪些城池埋有暗線,各地分別有什么負(fù)責(zé)人等等,并道:“你與他們相見時,只需亮出此劍,說出是我白沉香送與你的,他們便會知你是誰。我教如今在蠻州成員不少,但高手不多,資金也匱乏得很,還望樓主時常伸以援手。唉,若非我沒有權(quán)限,怎么也要將樓主封為這一代北傷宮的宮主了?!?/p>
褚片山笑著搖頭:“我只求我教大業(yè)早成,什么虛名地位早已不放在心上。只要我教有所需求,我隨時都可棄此樓主位置,隨教共圖大事。”
季茶點頭道:“褚樓主的赤誠之心,我自是相信。此間事情已了,我們要再度啟程,北上去尋找下一位教徒了。至于那位屠一樂,我會讓她來投奔樓主的。她正在救治楊易,那楊易應(yīng)該也對樓主有大用?!?/p>
“其實楊易的利用價值,已經(jīng)發(fā)揮到正好了。”褚片山瞇起眼睛道,“他一番殺戮清洗,給樓內(nèi)許多重要位置留下空缺,還鏟除了一些與我利益沖突的敵人,我正好扶持一些能為我所用的家伙上去。說不好聽點,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他要是死了,對我才是好事。似他這般人,武功雖高,心念卻早已不在這個世上,幾乎不會聽命于我教,難以收為己用。我勸上使也斷了這份把他收入教內(nèi)的心思,把他順勢除去,既能省去我的麻煩,也是讓他得到一個解脫?!?/p>
洪辰忍不住道:“他自己都未曾想到過,他這慘痛的余生竟是被你所操縱的,他也太可憐了?!?/p>
“此言差矣,我給了他向著三陽樓復(fù)仇的機會,他若知道了,應(yīng)該對我千恩萬謝才對。”褚片山不以為然道,“我只是引導(dǎo)他,幫助他,何來操縱他這一說。他的仇恨,與我的利益,恰好走在同一條路上,僅此而已?!?/p>
“褚樓主說得對?!奔静栀澩?,“若非褚樓主的存在,他就只會是三陽樓囚牢里的苦囚罷了。時候不早,我們先行告辭,三陽樓余下的事情,只能讓褚樓主自己解決了?!?/p>
褚片山一口答應(yīng):“在下定能將一切安排妥當(dāng),上使注意安全,一路順風(fēng)?!?/p>
二人別了褚片山,又踏上山間夜路,找回到屠一樂與楊易所在的那山洞,卻見原處只剩下了屠一樂一人。
“楊易呢?”
季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