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乓乓的錘擊聲響起,洪辰站在棚子外,端詳著蘇良景沁出越來越多汗珠的臉,發(fā)現(xiàn)這個平日中總一張苦悶?zāi)樀娜?,竟有如此認真的一面,似乎唯有在此刻,他才能忘記終日困擾著自身的各種憂郁與惶恐,將全部身心投入到鍛打兵刃這一件事當(dāng)中。不由有些羨慕:我也時?;炭郑恢牢磥碓撛趺崔k,但除了慢慢不去想以外,找不到任何措施來應(yīng)對。他卻能靠著去做一件事,瞬間把所有不好的情緒都給遺忘。
蘇良景鍛打整夜,洪辰與季茶一直在旁邊,時而注視著他,時而擺弄手中兵刃。期間,秦紅玉還到后院給三人送來洗凈的蔬果和溫?zé)岬娘埐?,并說:“昨天晚上我睡太熟啦,才沒給你們送吃的,千萬見諒。”
洪辰問秦紅玉:“大嫂,你老公是個什么樣的人?”
秦紅玉說:“相公是我們老家最英俊瀟灑,武藝高強的人。”
洪辰說:“我是問你老公性格怎樣。和蘇大哥比起來,又如何呢?”
秦紅玉臉上微微泛起了紅,小聲對洪辰說:“蘇大哥雖是個心腸不錯的善良人,但是在我眼里,還是遠不及我相公。我相公他不僅和蘇大哥一樣心地好,還很溫柔體貼,經(jīng)常跟我說濃情蜜意的話。他追求我時,還不識字,但知道我喜歡詩句,便去找先生學(xué),花了半月時間,竟抄了一首工整的詩送我。所以盡管父母有些反對,我還是嫁給了他。相比起來,蘇大哥像個悶葫蘆,我相公卻實在教人喜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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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辰道:“那你老公其實也很幸運,你是真的很喜歡他?!奔静柙谂赃呎f:“這是秦大嫂人太好,心太善。我若是秦大嫂,家里男人敢跑出去不回來,我坐上十年驢車也得找到他。他要是外面沒人就罷了,要是外面有了人,我就一刀砍了他狗頭,再抱著他狗頭改嫁,讓他看著我和新男人入洞房?!?/p>
秦紅玉忽嘆了口氣,說:“其實我相公有了新歡又有何妨?只要能給我留一個位置,我就心滿意足啦。我相公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人,會有許多女人喜歡他。他愛這個,愛那個,都無所謂,只要還愛著我,我就夠啦?!?/p>
季茶聽得連連搖頭:“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可別信他們嘴里的話,真是啥都能講出來。”秦紅玉又笑了:“大俠,你這話講的,和你不是男人一樣?!奔静璺瘩g道:“我怎么不是男人?正因為我是男人,才知道男人都抱著什么歪心思,有多可惡。”
秦紅玉說:“別的男人或許會花言巧語騙人,我相公絕不會。他出身貧寒,自小獨立堅強,在深山老林里摸爬滾打,是老家那邊最優(yōu)秀的獵人。娶我過門后,又靠著我從家里帶去的幾頁殘破武經(jīng),練出了一身好功夫,連城里的武師們都不是他對手呢。那年他臨行前,戴上了我送的紅狐圍脖和紫貂大衣,用長槍在雪地上寫了闕詞留給我?!?/p>
洪辰問:“什么詞?”季茶說:“這還用問?情詞啊?!?/p>
秦紅玉道:“那是我最喜歡的一闕詞?!畣柺篱g,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yīng)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相公這是說,我與他就像一對比翼雙飛,生死相許的鴻雁,如果一方去了,另一方便會覺人生再無所依?!?/p>
季茶不置可否地一笑,轉(zhuǎn)身再去舞劍了。洪辰卻對秦紅玉說:“我倒很想看看,被你說得這么好的一個男人,到底是什么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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