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第2頁）

“他傷不了我?！币晾蚪z打斷，語氣斬釘截鐵。

柵欄門哐當(dāng)合攏，隔絕了內(nèi)外。

女人這才回頭，看向那片陰影。

沙塔爾——或者說占據(jù)著這具軀殼的存在——拖著羸弱不堪的身體，如同風(fēng)中殘燭般蹣跚而出，那張病態(tài)慘白的臉在昏暗光線下更顯詭異。

“現(xiàn)在，可以說了。”伊莉絲的眼神冰冷，毫無動容。

“沙塔爾”的嘴角牽起一個苦澀到扭曲的弧度，“就這么怕我……纏上你？”

“怕極了。”伊莉絲彎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他們可以忘，你不能。若被你這樣無休無止地糾纏下去，我想我會瘋的?！彼掍h一轉(zhuǎn)，眼神掃向他，“不過，比起讓你死，我更想知道，如何斬?cái)噙@該死的輪回，讓我重回之前的生活?！?/p>

死寂再次蔓延，沉重得令人窒息。

良久，男人才艱難地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你……曾經(jīng)……有沒有那么一丁點(diǎn)……喜歡過我？”

問完，他似乎又覺得荒謬，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喜歡？”伊莉絲像是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那雙金棕色的眸子里結(jié)滿了寒冰，“我連你的真面目都沒見過！你藏在這副無辜的皮囊下，連用真身面對我的膽量都沒有，憑什么奢望我的喜歡？”

聯(lián)想到什么，女人的音量陡然拔高，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紅，“那個孩子……泡在冰冷的井水里時……她該有多害怕，多絕望……你又怎么能……怎么能那樣輕描淡寫！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沙塔爾”下意識伸出手，似乎想觸碰她因憤怒而顫抖的肩膀。

伊莉絲卻猛地后退一步，避如蛇蝎。

那只蒼白的手被鎖鏈狠狠拽住，徒勞地僵在半空。

“我累了，”她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shi意，聲音帶著濃重的疲憊和厭倦，“厭倦了這無休止的循環(huán)。兌現(xiàn)你的承諾，這對你我都是解脫?！?/p>

陰影中的男人沉默片刻，最終吐出叁個冰冷的字眼，如同最終的審判：

“殺了祂?！?/p>

——

伊莉絲猛地抓緊身下絲滑的錦被，心臟狂跳著從夢魘中掙脫。

寢殿熟悉的床帳輪廓映入眼簾，帶來一絲虛妄的安心感。

等等……

腰怎么好像動不了了？

她僵硬地扭過頭，不期然對上了一雙近在咫尺、閃爍著灼熱光芒的異色瞳孔——洛蘭正一絲不掛地?fù)沃^，一條手臂橫在她腰間，好整以暇地卷著她的一縷發(fā)絲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