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老爺我還你自由身,還給你一筆豐厚的賞賜,如何?”
陳平川臉上的喜色,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僅僅是一瞬。
隨即,他立刻換上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連連作揖。
“多謝老爺!”
“平川定當(dāng)為張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他深深地低下頭,巧妙地遮住了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凜冽寒光。
十年?
張老爺,你以為用這張看似誘人的空頭支票,就能鎖住我十年?
我陳平川,遲早會憑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地從這張府的大門邁出去!
絕不會是十年之后!
張盛財?shù)霓k事效率,當(dāng)真是雷厲風(fēng)行到了極點。
不過短短兩三日的功夫。
府里便專門騰出了一間寬敞明亮的廂房。
這廂房采光極佳,陽光透過窗欞灑入,將室內(nèi)照得通透。
案幾、上好的筆墨紙硯,一應(yīng)俱全,樣樣都是精品。
他甚至從廬州府城里,尋來了三位在畫師圈小有名氣的畫師。
一位姓李,專擅山水,下筆老道,頗有幾分意境。
一位姓趙,主攻人物,尤其擅長繪制栩栩如生的仕女圖。
還有一位姓孫,平日里多是畫些花鳥魚蟲,以此糊口。
三人被請到張府。
當(dāng)他們得知日后要聽從調(diào)遣的主事之人,竟是一個唇紅齒白、尚未及冠的小書童時,臉上皆是掩不住的錯愕。
張盛財挺著他那標(biāo)志性的圓肚子,大手一揮,指著一臉淡然的陳平川,嗓門洪亮如鐘:
“往后,你們幾位,就都聽這小子的!”
“他讓你們怎么畫,你們就怎么畫!”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畫好了,工錢賞錢,一文都不會少了你們的!”
“可要是畫不好……”他哼唧了兩聲,那雙小眼睛里閃過一絲精明,威脅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陳平川則不卑不亢,對著三位面帶疑色的畫師拱了拱手,語氣平和。
“三位先生,接下來這段時日,便要勞煩各位多多費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