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里嘈雜的人聲為之一靜,數(shù)十道目光齊刷刷射向這個憔悴的女子。
再來十壇!要最烈的。他甩出一個普通的儲物袋,零散的錢幣嘩啦啦滾落卓臺,映著燭光閃閃發(fā)亮。
店小二咽了口唾沫,不敢多言,忙不迭去取酒。
禾梧跌坐在長凳上,夜間涼風(fēng)習(xí)習(xí),她喉間作嘔。
她抓起新上的酒壇仰頭痛飲,琥珀色的液體順著下頜流下,浸shi了前襟。辛辣灼燒著喉嚨,卻不及xiong中傷痛萬分之一。
周圍食客見他這副模樣,紛紛挪遠了些。修真界中,失意修士往往最為危險,誰知道這個看似年輕的女人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
這位道友,獨飲易醉啊。
一道清朗聲音在身側(cè)響起。禾梧醉眼朦朧地轉(zhuǎn)頭,看見一個男子不知何時坐到了他旁邊,正含笑看著她。
他眉眼綺麗,衣著華貴,脖頸戴著一枚一看便價值連城的寶珠。
滾開。禾梧冷冷道。
男子不以為忤,反而自顧自取過一壇酒:在下聞人懿。看道友衣著,可是前來拜師束隱閣?
束隱閣?禾梧冷笑一聲。
她又灌下一大口酒,眼前已開始發(fā)暈,我從不敢……奢望。
“我只是希望,能與一人,堂堂正正相認?!?/p>
聞人懿眸光一閃,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禾梧:道友莫非是禾梧?
禾梧猛地抬頭:你認識我?
荀音提起過你。聞人懿壓低聲音,我正要去找他,沒想到先遇見了你。他近來可好?
這個名字像一把刀捅進禾梧心口。她一把揪住聞人懿的衣領(lǐng),酒氣噴在對方臉上:他?表里不一,曖昧多情,還……
聞人懿整了整衣襟,非但不惱,反而露出幾分興味:看來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些……有趣的事。
他招手又要了幾壇酒,不如說說?
禾梧瞇起眼,鼻尖似乎又嗅到那股馥郁的情香。
不——這次是她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