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本人其實沒什么門戶之見的,更沒什么道德潔癖,畢竟秦柳兩家的風(fēng)水絕學(xué)自己也看了學(xué)了,可偏偏秦叔教給自己的扎馬步和吐納,他沒辦法教給潤生。
這需要極為專業(yè)的人士,對你進行單獨的肌肉發(fā)力校對以及呼吸調(diào)整,自己現(xiàn)在練的這一套只適合自己,教給潤生的話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只能期望,等阿璃病好了后再見到秦叔時,請秦叔來教潤生。
祠堂的院墻并不高,潤生先爬上去,再雙腿倒鉤上半身下探,將李追遠接了上來,二人就這樣翻墻進來了。
不比在空間夾層時,那會兒就自己四個人,該踹門就踹門,無所謂,現(xiàn)在敢鬧出大動靜,肯定會把村子驚醒。
祠堂的門,是關(guān)閉著的,意味著村里有人來過,等走進內(nèi)廳時,發(fā)現(xiàn)供桌上擺著新鮮的貢品。
應(yīng)該是這幾天村里鬧鬼的事,還是讓村民人心惶惶了,連祠堂門都被“鬼”踹開,意味著先祖被驚動,那就自然得趕緊來拜拜,請求先祖保佑。
“小遠……”
李追遠笑道:“吃吧?!薄鞍?!”
潤生坐上供桌,右手抓起貢品,左手拔出香爐里還沒燃完的大粗香,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他是真餓了。
中午吃了一肚子草,下午就吃了些干玉米,拉磨的騾子伙食都沒這么差。
當(dāng)然,他其實是有補充渠道的,比如彬彬從屋子里拿出的臘肉,他就只吃了那一塊,沒再起身去屋子里拿。水潭里那么多具尸體,雖然沒變死倒味兒沒那么香醇,但也不是不能下嘴。
他在忍著,一是他不愿意太過破壞自己在小遠面前的形象,二是也沒到真正山窮水盡的地步。李追遠拿了一些貢品,一邊吃一邊繞著廳堂轉(zhuǎn)圈。
距離天亮還有段時間,而且就算天亮了可能村民也不會早早來這里,所以他現(xiàn)在時間很充裕。重新詳細地觀摩分析一遍后,李追遠情不自禁地感嘆道:
“齊氏先人的水平,真的太高了。”
修陵寢,除非是割據(jù)勢力,否則龍脈隨你挑,勞工隨你用,就算是王朝末年,朝廷再難,也會擠出財政來供給你發(fā)揮,所以,陵寢修不好是廢物,修得好算正常。
可在這山溝溝里,如此簡陋的條件下,也依舊能修出這么精致的格局,那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是真正的技術(shù)活兒。潤生一邊吃一邊不解地問道:“那為什么老巢還被外姓給占了?”
李追遠搖搖頭:“世上的事,哪能真靠風(fēng)水就能一勞永逸,要真是這樣,那些王朝就不會滅亡了?!?/p>
男孩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額頭,這里風(fēng)水局布置得越好,自己改起來的難度也就越大,怕是又要透支了,但既然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他就不會再修改
優(yōu)點是,在原有基礎(chǔ)上修改,就地取材,只要自己設(shè)計好圖紙,施工方面會非常簡單快捷。李追遠扭頭看向潤生,發(fā)現(xiàn)潤生正在剝皮吃著紅薯。
他記得火車上自己買烤紅薯回來時,潤生是一邊心疼貴一邊剝皮吃?!皾櫳纾矣X得紅薯皮也是好吃的?!?/p>
潤生:“以前家里斷頓,只有紅薯可以吃時,我爺就叫我不能吃皮,必須余點漏點,好讓日子有點奔頭小遠,我吃好了。”潤生從供桌上下來,拍了拍撐起的肚皮,“嘿嘿,這次能撐很久?!?/p>
“潤生哥,你把這里這里還有這里”
李追遠給潤生布置了任務(wù),要么是屋檐上銅錢和銅劍取下來或者對調(diào)位置,要么是院子里磚石的挖起重新布置。祠堂墻角那兒,有平日里用來修繕的工具,正好拿來使用,只需要注意不要發(fā)出太大聲音即可。
這些,其實只是外圍的邊角料活計,不難卻費時,先讓潤生做起來。
而真正核心關(guān)鍵位置的改動,還是在那三面石子墻壁上,只需要改變一些顆甚至就幾顆石子的位置,就能起到扭轉(zhuǎn)的效果。這不是李追遠有多高明,而是齊氏先人的造詣,人家是真的做到了布大局如烹小鮮。
潤生操起工具,就開始忙活起來。
李追遠搬來一張長凳,坐在廳堂中央,閉上眼,開始推演。
只是剛一開始,男孩就覺得頭昏腦漲,眼角也出現(xiàn)了干裂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