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煙無暇為古柏下的怪影多費心思,若再遲,待同舍學(xué)子午膳歸來,徒生事端。
日上中天,松影森然,廊廡行道人影漸稀,唯鶯啼聲聲,越顯清寂。
一路疾行,她終于抵至齋舍門口,屋內(nèi)空寂,唯風(fēng)送松影。
她長吁一口氣,吩咐白芍守在門外,有異動立時通報。
書院諸生皆是四人同室而居,唯山長、講席另有師舍。幸得父親打點,她與哥哥分在一處。
此時四下無人,杜若煙心下稍安,遂伸手解開衣袍衿帶。
輕綃若霧,掩不住xiong前兩株紅梅,此刻那茱萸竟比平素更艷三分,紅腫挺立,薄皮幾欲沁血。
指尖方一觸之,嘶——她倒抽冷氣,銅鏡里映出那雙噙淚的杏眸。
膏藥呢廣袖翻飛,箱籠盡啟,哥哥特備的雪肌膏竟遍尋不著。
正急得咬唇,忽聞身后清越嗓音:晏弟是在找這個么?
杜若煙猛然一顫,緩緩回首,只見哥哥立于門口,掌中正把玩著那只白玉瓷瓶。
她面上飛紅,急急佯嗔:“哥哥,怎地進來也不叩門!”
襟口半敞,春色微露,卻也顧不得許多,徑直撲上,欲從他掌中奪下。
孰料杜若璞順勢一勾,手臂自袍縫穿入,精準(zhǔn)箍住纖腰,掌心貼著輕綃摩挲。
午光透過窗欞,斑駁灑落在二人身上。
她只覺xiong膛緊貼,氣息相聞,心跳急促得似要破腔而出。
“哥哥快放開我!”杜若煙慌聲低呼,眸光閃爍,羞懼交加,“若被同舍撞見,可如何是好……”
然而她并未竭力掙脫。那懷抱穩(wěn)固而溫?zé)幔股鲆凰残陌病?/p>
她心里明知失禮,甚至荒唐,可身體卻比理智先一步屈服,只覺被他緊擁的瞬間,仿佛天地都靜了下來。
杜若璞神情幽深,凝注她泫然欲泣的眸子,低聲道:“莫怕,白竹守在外頭,旁人不得入?!?/p>
言罷,他將那清涼瓷瓶抵上她xiong前,指尖推揉,緩緩撫慰那兩點殷紅。
涼意滲入灼痛之處,令她忍不住低低顫聲。
心口亂撞,羞意如火,她想推開他,卻又舍不得這撫慰,眼角淚意愈盛。
“晏弟何苦獨自忍耐?若有不適,該喚我一聲才是。你這般隱忍,只教哥哥憂心?!?/p>
話音未歇,他的唇已俯下,淺淺一觸,輕若蜻蜓點水。剎那間,她全身無力,倚入他懷。
杜若煙急急低呼:“哥哥……快放開我,妹妹……害怕?!?/p>
可這聲害怕,卻似帶著幾分心虛與繾綣。
她話未盡,唇瓣已被輕輕銜住,似憐似懲。低語溫?zé)?,落入耳畔?/p>
“錯了,要說——弟弟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