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羊突然單膝跪地,蘇櫻、張小北等人緊隨其后,齊刷刷地將戰(zhàn)刀橫在脖頸上。刀鋒映著雪光,在每個人臉上都投下森冷的陰影,散發(fā)著一股悍不畏死的肅殺之氣。
陳秀成挑眉道:“你們這是干什么?有話好好說,把刀放下!”
“大人容稟!”
張牧羊抬起頭,臉上的血污混著雪水,眼神卻異常清亮:“我等本想回村過年,誰知行至十里坡,突然遭遇一伙匪徒襲擊。他們手持北燕彎刀,箭上淬毒,對著我等瘋狂砍殺!
他頓了頓,指著爬犁上的尸體,聲音陡然拔高:“屬下等感念大人平日教誨,拼死也要維護靖邊軍的威嚴,于是與匪徒殊死搏斗,終于是將他們悉數(shù)斬殺!可萬萬沒想到……這伙匪徒的頭領,竟是魏都伯麾下的什長劉武!他們根本不是什么匪徒,而是魏都伯的親兵!”
“什么?!”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嘩然。
魏文通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
田沖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看向魏文通的目光里多了幾分警惕。
陳秀成的目光掃過那些尸體,果然在幾具尸體的衣襟里看到了魏文通親兵的腰牌,揮了揮手:“開城門!”
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陳秀成大步走了出去,蹲下身,撥開劉武臉上的亂發(fā)……那張臉雖然凍得發(fā)紫,卻確實是劉武沒錯。
至于那些匪徒?
他們的身上也都有腰牌,可不都是魏文通的親兵!
陳秀成站起身子,語氣平靜:“魏都伯,你怎么說?”
魏文通上前一步,一腳踹在劉武胸口上,怒喝道:“劉武!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假扮匪徒,截殺張伍長?是誰指使你的?!”
“我……”劉武吐了一口血沫子,眼神渙散地看向魏文通,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哼!看來是不肯招了!”
魏文通突然拔刀,寒光一閃,直接抹了劉武的脖子。
鮮血噴濺在雪地上,他卻像沒事人似的收刀入鞘,對著陳秀成拱手道:“陳隊正,是屬下約束不力,才讓這等敗類敗壞軍紀!請隊正大人處罰,屬下定會徹查此事,還張伍長一個公道!”
好一招殺人滅口!
張牧羊心中冷笑,臉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震驚。
魏文通倒是果斷,可惜演得太假……哪有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了人證的?這不等于是擺明了告訴所有人,他就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嗎?不過,魏文通是北靜王幕僚魏嵩的族人,沒有確鑿證據(jù),根本就動不了他。
陳秀成不動聲色地道:“魏都伯也是受害者,我相信你,劉武是罪有應得。”
“多謝陳隊正明察!”
魏文通松了口氣,臉上擠出幾分關切,問道:“張伍長,你們沒事吧?真是委屈你們了?!?/p>